日当值东宫,这事可真闹大了。他如果不来,或者遣个不知道根底的人来,我可惨了,难道说真要在这公堂上打一架,而后逃之夭夭?
后来裴照告诉我,我才知道,万年县县令虽然只是七品官儿,可是因为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前,乃是个最棘手不过的差事。能当这差事的人,都是所谓最滑头的能吏。万年县县令被我们这样一闹,收不了场,听说我是裴照的人,真索性命人去请裴照。官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哪怕裴照给我讲上半晌,我也想不明白。
凑巧今天裴照没有当值,一请竟然还真的请来了。
今天裴照没有穿甲胄,只是一身武官的制袍。我从来没有看他穿成这样,我从前和他也就是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东宫当值,穿孔机着轻甲。所以他走进来的时候,我都没大认得出来他。因为他的样子跟平常太不一样了,斯文得像个翩翩书生似的。
他见着我和阿渡,倒是一点也不动声色。万年县县令早就从座位上迎下来,满脸堆笑:“惊动将军,实在是万不得已。”
“听说我的人将一个无辜孩子推下河去,我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
“是是!将军请上座!”
“这是是万年县县衙,还是请你继续审案,本将军旁听就好。”
“是是!”
万年县县令将原告被告又从头问了一遍。
我觉得真真无趣。
尤其听那县丞说道:“人本自私,最为惜命,你与他素不相识,又不识水性,却下水去救他,不是心虚是什么?若不是你推下去的,又何必心虚,既然心虚,那么必是你推下去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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