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哭得这么悲凄绵长。人断了气,反而换了副脸,大概知道要出丧,行方便叫事儿办起来顺当些吧!
至于她颌下的瘀痕,三两天恢复不好。肖铎派人送了膏药来,啪啪左右开工贴了一脖子。晚间撕下来的时候淡了不少,虽还没完全消退,嗓子倒清亮了,在灵前也能哭得比较有体面。
第三天要入殓,她装样子也得提前上谨身殿跪着去。彤云给她收拾好,孝帽子深,一扣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主仆俩相互搀扶着,乘着夜黑风高进了后右门。
谨身殿前白幡漫天,金银箔被风吹得哗哗响,殿里梵音连绵,身临其境才有了办丧事的沉重感。因为还没装殓,殿里支了高高的帐幔,帐内是皇帝的箦床,帐外设高案摆放礼器祭品。守了两天灵的宫眷和近臣跪在青庐两边,见有人来了都抬头看。音楼有点慌神,不过还算镇得住。也亏她有一副急泪,提着鳃麻孝服,步履蹒跚地上了台阶,在殿外三跪九叩,伏在月台上泣不成声。
一个没得过皇帝临幸却莫名其妙晋了太妃位的小才人,对自己将来叵测的命运尚且有忧患意识,那些名正言顺的太妃们想想自己的晚景,更觉凄凉难言,放声又是一通嚎哭。音楼自然哭得更应景儿了,她是怕皇后这会儿冒出来,拉她上箦床边上跪祭,那是要吓死人的。
她趴地不起,装模作样浑身打摆,那份伤情叫天地动容。肖铎刚议完事从庑房里出来,站在丹樨上看了一阵,见她这样情真意切也觉纳罕,不过并不以为她是出自真心。他对插着手上前,弓腰道:“娘娘节哀,保重自己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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