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喜得一女,长得又如此可爱,从小到大自然是千宠万宠。可惜她的哥哥姐姐们此时都已经大了,与她年龄最近的也已经十三岁快要及笄了,没什么时间同她玩。
所以她每天也就只能往大人堆里凑,听得多了看得多了,竟然长成了个小人精儿。
就这么一个金尊玉贵的幺女,来人说要带走的时候,老太太和苏家老爷当然不可能同意。
先前还和和气气地敬茶,一听到这话转眼见就将茶盏砸在桌子上了:“先生这是什么话?凭什么要带走我们家最小的女儿?”
那客人装模作样的抬起右手,葱白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交错,就这么掐指一算,然后便用清凉好听的男声开始忽悠。
“尊驾贵女天生命格犯煞,命主孤寂,若是留在身边养着,恐怕会对家人不利。”
“胡说八道!”苏老爷这下可不只是砸茶盏了,干脆把茶盏从桌子上扫下去摔了个稀巴烂:“那小丫头一生出来,我们家才阖家团圆蒸蒸日上,怎么可能命主孤煞!若不是你…”
若不是他进门时偶然露出的那块玉佩…小厮描述给苏老爷听了之后,后者大惊失色。他多年经商走南闯北的见闻不少,那玉佩的描摹图他是见过的,传闻只有京城天子内阁中的司天监才配得。
这才毕恭毕敬地将人迎进了门,没想到这人一张口就说要带走他们家最受宠的幺女。
这时那人身边那个精雕玉琢的小男孩不干了,也才四五岁出头的年纪,眉目间稚气未脱,却已经有了精致无比的五官轮廓。
可是到底是小孩子,路走的多了,累了,就要往男人腿上爬。
爬上去跪坐着还不甘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扒在他耳边问道:“爹爹,你不是说,带羽儿出来找娘亲的么?”
这小哥儿,也不只是故意的还是怎的,明明压着声音,却硬是能让整屋子里的人都听到。苏家老太太一听就笑了。
“哥儿乖,一定给你找着娘亲!”
苏家是商贾门户,虽然有钱却常常被人瞧不起。若是有女儿能嫁到京中司天监官员家中,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就算是给人续弦也不要紧。
“这…”亲生儿子不跟自己一边,还胳膊肘往外拐…白夜伸手抱住儿子被他越喂越粗的腰,小声说道:“就是在给你找娘亲。”
他将儿子放在了地上,看着那张小小的圆圆的脸,若不是这孩子长得跟他太像,那些日子里他们夫妻蜜里调油,就没有分离过,他还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每次都与自己唱反调。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儿子解释…你娘死了投胎了,爹爹没追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能比你还小一丁点?
老太太见这对父子面面相觑,连忙打了个圆场,笑着说:“让哥儿出去转一圈玩玩吧。”
那穿的厚厚的,像是一个小白玉面团一样的哥儿一听这话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敢情刚刚根本就不是累了才爬上爹爹的大腿。
儿子走后,白夜言辞恳切道:“苏老爷,老夫人,在下不打诳语,若是不让五姑娘跟我走,贵门户恐怕三日之内必遭劫难!”
第35章
儿子走后, 白夜言辞恳切道:“苏老爷,老夫人, 在下不打诳语,若是不让五姑娘跟我走, 贵门户恐怕三日之内必遭劫难!”
在苏家里屋正堂中的长辈们,被白夜忽悠的人心惶惶,却又半信半疑不肯松口的时候,两个小孩子已经在外面的院子里玩开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看到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伙伴立刻就冲上去了。
让小云落最高兴的是,这个比她大一点的小哥儿似乎还比她矮一点点,她尽力绷直了腰板, 伸长了脖子。
那小哥儿似乎也不在乎,朝她一笑,把两只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身旁的下人们看着一对精雕玉琢的小娃娃一起玩, 全都挂上了慈祥的姨母笑:“你看他两,像不像集市上卖的福娃儿?”
“我们一起来玩这个吧!”羽儿用肉嘟嘟像藕节一般的指头慢慢地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网兜, 里面兜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不倒翁:“她可好玩了, 会说话!这还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呢, 平时我都不带别人玩的。”
没想到小女娃一摆手说:“这不对,我们应该先自我介绍!我叫云落,大家都叫我落儿, 你叫什么?”
“哦…”羽哥头一次吃了个闭门羹,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人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这次竟然被一个女娃教训, 面上没光。只见他把胸膛一挺,学着那些文人墨客的样式:“在下姓白,名羽,表字…表字…”
表字什么来着?他一时间竟然忘了,挠起了头顶上父亲好不容易给他扎好的小揪揪。
“啊啊,云落?!”此时那个不倒翁忽然自己摇晃起来:“云落在哪?”然后还自己转了一整个圈。
这些白羽可找到台阶下了,抬起肉嘟嘟的小手一直:“喏,就在那啊~”
不倒翁画上的脸转向了小女孩那边,又摇了摇:“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
小女娃两条小眉毛的眉心往上抬,一脸迷惑地问他:“你指着我做什么?”然后还回头望了一眼:“什么就在那?”
那是白羽第一次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
苏云落跟她儿子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苏家老太太与老爷也没有同意要将最受宠的小姑娘割爱给白夜。
父子二人铩羽而归…那是不可能的。
他先带着儿子在不远的客栈住了下来。临江远眺,他忽然觉得人界的一切都让他厌烦。做惯了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人,早就忘了普通人的辛酸与无奈。
原本以为在人界安插个人皇就能一切顺遂心意,可是没想到李晚明每日除了被奏折埋没,还要被大臣催生催育,半点忙都帮不上。
夫人必定是他此生的克星,若是换了旁人有的是千方百计可以将她夺过来。可是只要一想到那是夫人…小小的夫人…他也没想到夫人小时候能长得那般可爱讨喜,心头就软得一塌糊涂,什么都做不出来。
“哟呵,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们的冥君殿下露出那样无奈的表情啊?”不远处另一个小楼的雅间中,一人黑衣拖地,兜帽盖头,看不清容貌身形,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脚边还半跪了一个同样全身黑的人,只不过是利落的夜行服,低着头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兜帽人又说了:“他这个样子看得我都心疼了,不如我们帮帮他?”
“是,属下这就去联系苏府的仇家。”
三日之内必遭劫难,三日之内必遭劫难。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苏府上上下下十几口人的心中,挥之不去。苏老爷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