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的忠犬,护主得很,小心。
忠犬……段昼啊?
戚夏深收好纸,这盒子是个首饰盒,里面居然是一串十八子手串,这和沈阅微手腕上的那一串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十八子。
戚夏深将其拿出来,惊讶道:“这是?”
沈阅微毫不意外,动手替他戴上,尺寸正好:“伯母信佛,你虽然不信,但伯母去世后,也一直带着这个。”算是无言的缅怀。
戚夏深摸了摸手腕,突然戴上这么个东西,他也没有哪里不适应,仿佛戴惯了。
他揣起盒子,拎起大黄鸡回头看了眼这间时隔多年仍旧充满温情的卧室,他本以为自己窥探了多年前的真相,最起码会心绪起伏难以平静,但真到了这一天,他拿着这张写了过去的纸,心如止水。
他回头看了眼沈阅微,那人就轻轻弯起眼睛笑了笑。
戚夏深单膝跪在床上,一手端着沈阅微的下颌,严肃地盯着他看了很久。
沈阅微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唇角含着笑意,自下而上扬起眼尾,眼下那颗泪痣活生生是来勾魂的。
他抬起一只手,手腕上的十八子手串与他的轻轻碰撞在一起。
穿过六十年的时光,与你重逢。
沈阅微道:“夏深,留在我身边。”
戚夏深合了下眼睛,用力回握住他。
直到此刻,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心如止水,而是千层冰封下怒涛汹涌,冲破冰层的那瞬间,漫上滚烫的心绪。
这位大佬一向来端庄,他永远和肃穆不沾边,但又能永远维持真神的气度和从容,如果端坐在一旁,大概不会有人敢上去搭讪。
远天高云,再美好都是虚幻的。
如果这样一张脸,这样的气度,摆出一副勾引的姿态呢?
戚夏深咳了一声:“别勾引我。”
“大佬,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听清楚,我不说第二遍。”
这个人等了他六十年,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个六十年?凡人的寿命短暂,沈阅微的心甲还是破碎的……他不想等了,他也等不了。
戚夏深俯下/身,与沈阅微鼻尖抵着鼻尖,“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是我毕生追求的温暖。”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
沈阅微揽住他的腰,往下一压,戚夏深整个伏在他怀里。
“是。”
“心悦已久,望君悉知。”
沈阅微牵起他的手抵在心口,目光湛湛。
千思万绪压在心间,可搜肠刮肚后,竟也只能找出这几个字。
那些积年的相思入骨,辗转的苦等不至,连带着一颗真心,都尽数付在这一句话里了。
戚夏深陡然被他按在怀里,片刻后才察觉出自己心跳如擂鼓。
得到答案,戚夏深绷直的肩背悄悄放松下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立刻果断握起手:夏哥身经百战,怎么会害羞呢。
“行了,我们准备走吧,在这儿也待了挺久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去岭南,我们去找灵耳族和他们的朱砂子。”
戚夏深拿出手机看了眼,道:“今天周五了,今天晚上我们出镜的综艺会播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调出淘宝后台看了看销量,开店到现在销量已经平稳,不会猛增。何况店里的东西也不算多,就几样。而且销售最好的腌青梅限量了,海鲜干货卖得还不错,其余的如同猴儿酒之类的两种东西月销量维持在四五百。
沈阅微拉住他的手:“就这样吗?”
告白成功的戚夏深神清气爽,“不然呢?要我在这儿……”他用眼神示意一下软床,低声道:“跟你滚床单啊?”
沈阅微:“唔……”
戚夏深按了他一下:“你还真想啊!”
沈阅微低声笑起来,他倒不是想干什么,而是做点亲密的事情。
例如拥抱或者亲吻。
……
戚夏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岭南距离这里非常远,飞机也得四五个小时,虽然信中提到了灵耳族,可除了朱砂子以外,与灵耳族有关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提起。
他们得尽快赶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在岭南停留多久才能找到灵耳族。
薛白躺在戚夏深怀里,抱着一只有他那么大的黄鸡抱枕,很懵:“夏哥你去抓娃娃了?”他对着鸡头咬了两口,觉得口感十分熟悉。
戚夏深道:“不是,人家看我玉树临风身姿不凡,送的。”
薛白:“……呸。”他一口吐出鸡头,拖着黄鸡走了。
身后戚夏深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下去,沈阅微一手环住他的腰,道:“出去走走?”
天色彻底暗下来,今天没什么月亮,温度适宜,村里的小路上有的是出来压马路的老夫妻和小情侣。
这种小村子,路灯稀少,隔上好远才有一个,中间必然有很长一段黑暗路段。戚夏深专注地低着头走路,刚刚离开一段光亮,整个人没入黑暗中,忽然觉得手上一暖。
沈阅微在一片漆黑中握住了他的手。
戚夏深僵了僵,飞快瞥了眼四周,他们走在黑暗里,没人会注意,也根本没有哪个正常人能看见。
“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沈阅微靠过来轻声笑道。
隐秘的,不被旁人知晓的情愫和暧昧。
戚夏深用力回握,两人就这么悄悄牵着手,走过六七米的黑暗,又在下一个路灯光亮到来时分开。
戚夏深翘起唇角:“我带你去那边的山上看看。”
沈阅微道:“好。”
山上人流来往,热闹非凡,有一间小观的门片刻都没有停过。
戚夏深拉着沈阅微从人流里挤进去,进去一抬头,那小观的院子里生长着一颗巨大的桃树,上面挂满了红绳系的木牌。风一吹过,相互碰撞间就发出哗啦的声响。
那是一株巨大的,挂满了俗世恋人殷切期望的,姻缘树
第56章 全家福
曼曼红线垂落, 一片翠浓中绵延出情意深远。那树有两人高,合抱粗, 枝叶茂茂,在夜风里肆意舒展。
这是戚夏深印象中见过的最大的桃树,繁茂了几十年。
桃树被栅栏围起来, 正对着观门的地方开了小门,穿着道袍的道士坐在一个小马扎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摞摞的木牌, 沾着墨汁的毛笔搁在笔架上, 笑眯眯地给排队的男女分木牌,写名字。
“人好多。”
戚夏深遗憾道, 队伍已经打了好几个弯, 排队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去。
周围人太多, 吵得人耳朵疼。戚夏深拉着沈阅微走到边上没人的地方站着。
那棵桃树下站着几对已经领到木牌子的情侣, 正在往树枝上挂。
戚夏深有点心痒, 一半是真的想求个祝福, 因为波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