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后,我舅母也必定知道。你想让她找到我,来验证我的病有没有好?”我扶着门的手没了力气,垂了下来。
是的,那件事发生后,我离家出走了。虽然还和他保持通话,却再没回过家,也没有告诉他我在哪里。
我父亲一辈子做手艺,眼睛不太好。他说60岁会退休,我就开始攒钱想在他60岁后让他享享清福,我给他养老送终。我想,到那时,我的“病”也好了。
我望着萧梓晨,那是一张被感情折磨的脸。我曾经是真的想和她好好生活,慢慢治愈自己。可是她伤害了我。
人与人的感情那么脆弱,伤了一次便是永久。如果没有辛筱,也许我可能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吧?也许……可是,直到辛筱出现,我才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治愈手段。如果有,那就是“爱”了。爱可以治愈一切。如果你还在苦寻治愈方法,说明属于你的爱还没出现吧。
也是辛筱的出现,我才知道,爱和好感是不一样的。我对萧梓晨的,是后者。所以,即使是心理医生的她,也并不能治愈我。
我俩不再说话,她也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直到她抓住我的双臂,我感到她这一抓,像是抓住了大海里的一根浮木,她说:“叶昉,我真的很爱你。失去你之后我每天都在悔恨,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真爱,真的不想再失去。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把她的手挣开:“我们不可能了,梓晨。”
她的脸变得木然,随即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样,靠在门边,胸口起伏着,流泪。
我不是铁石心肠,转身去拿了餐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她摇头,声音颤抖:“我答应你父亲去车站接他,随他来的,还有你的舅母……”她转过脸看我。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叶子,我把你的心魔放出来。如果那个人真的能拯救你,我就成全你们俩。如果她不行,我不会放弃。”说完她转身就走。
此时我真是又急又气!攥紧了拳头狠砸了下门框:“萧梓晨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你……混蛋!”
萧梓晨没有回头,直走到电梯门口,她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变成了魔鬼。”
头疼,是生理性的头疼。
我去找了止痛药,吃了一片,还是止不住的疼。头疼欲裂。
好不容易头疼舒缓了些,我又觉得寒冷,冰寒彻骨。
萧梓晨放出了我的心魔,现在的我又像是回到几年前,我拿着她写给我的信,母亲冰凉的尸体……我旋转在永无止境的黑暗里,被心魔吞噬,从此心门紧闭……
那个治愈我的人呢?她不在我身边。
似乎,她总不在我身边……
我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慢慢睡去,直到有一只手抚上我的额头。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望见厨房出来一个人。
“都这么大了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死倔地不肯回家。”父亲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清粥。
“爸……”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来了?”我想抬起身,却浑身没力气,“我怎么了?”
一只手把我的身体轻柔地按了回去,盖好被子,说:“昉昉,你发烧了。”
我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懵了,随即激出了一身冷汗!
“楚卿,你喂她点粥,我再去找找有没有退烧药。”我爸把碗给了她,对我交待道:“等你病好了再跟你算账。”语气没有凶狠,却透着些许无奈。
楚卿一手端着粥,我却不敢看她。而是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连脸也几乎埋了进去。我感到我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冷得上下牙直打架。
不知道是不是我颤抖得太厉害,我感到她也在发着抖。
她把碗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我心想她不是打算喂我吃粥么?这个疑问刚在脑海中生成,紧接着,我感到自己脖颈后徒然垫了一只手臂,还没等我有所反应,整个上半身向前倾去,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迎过来与我相贴,我被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舅母出场了~有人扬言舅母不出现就不来看文,呓
☆、第 33 章
她的一双手穿过我的后背,牢牢按我进她的怀里,那么的贴合而紧密。仿佛我是一只狡猾的小动物,她费尽心思终于把我捉住,再也不想让我逃走。
耳边是她的唇,她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声音太轻太轻,如此近我竟然听不清。难道是心理作用?可耳尖传来的痒意告诉我,她确实在诉说着什么,带着微微的颤意。
这时我爸拿着药出来,她随之放开我。我爸四顾望了望,打开客厅正对西的窗户与窗帘。也就在同时,我的目光才投在她身上。
她端坐着,眼睛闪着光芒看我。风吹得白色裙角飞扬,被落日层层晕染,依旧高贵美丽不染凡尘。
如同小时候,望着她,就会感觉眼中的世界微微晃动。
“你这房子是夕照,对身体不好。”我爸埋怨道:“还有啊,你一个女孩子独居,一定要有防范意识,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这怎么行呢?你没看前几天的电视……”
“姐夫,药给我吧。”楚卿说。
“哦。”我爸把药给了她,再看我时神情显得有些拘束。
我爸在我妈活着的时候没这么唠叨,我妈走后,我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就把我妈的唠叨继承下来,效仿我妈的模式与我相处,以为这样我俩就不会尴尬。他哪知道,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愧疚,就越是觉得我妈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她并没有离去,只是通过我爸的嘴传达着她对我的爱。
我不知道我最后的精神崩溃,与我爸的“唠叨”有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那样的日夜煎熬,透不过气的感觉几乎令我窒息。我觉得我的出走,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他找出一把通管道的扳手,向卫生间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愧疚和酸楚。
落日的余辉映红了半边天。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记忆的阀门悄然打开,涌出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对一个女子惊鸿一瞥,久久不能忘怀。说起来却不是对真人,而是我舅舅生前绣的一幅超过五米的人像苏绣图。至今还镇在苏绣博物馆里,那个人就是落日余晖下的我舅母——楚卿。
我清晰地记得,那女子在斜阳的余晖里,全身笼罩着一层流彩荡溢的虹彩,跳跃闪耀,散发出异常强烈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为之吸引,为之痴狂。那时候,我的梦境里全部是她。谁知待看到她真人的那一刻起,就更加难以自拔。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会因为一幅画而对她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