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花只会把他的滚烫的壶壁激起又一轮白气。
这不行。在陈庭森面前站定后,陈猎雪想。依陈庭森的性格,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对他做“出格”的事,虽然眼下润物细无声的温柔也很幸福,但他实在迷恋陈庭森有力的臂膀和强势的怀抱。
陈庭森则在想另一件事,他问陈猎雪:“你的生日到了,想要什么?”
从陈庭森口中听到“你的生日”很陌生,陈猎雪想到了纵康,以及去年那碗一热再热的火锅。他决定放弃陈庭森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再不过生日的准备,让过去全都随着纵康埋进地下,结果陈庭森又一次扭转了局面,听这问话,还有想把过去没能给他的关心,全都补回来的意思。
但不可忽视的一个问题是,陈庭森给他安排的生日,也等于陈竹雪的忌日。
他犹豫着张了张嘴,还是主动说:“竹雪……”
“他是他,你是你。”陈庭森打断他,语气和缓,没有烦躁也没有逃避,抬手摸摸他的眼睑,“以前是我不对,你什么也不欠。以后,你就是你自己。”
陈猎雪的眼皮在他指腹下颤动,心窝里荡漾起酸软的释然。好一会儿,他重新抬起眼睛,攥住陈庭森想要撤离的手,大着胆子问:“我能挑礼物么?”
“嗯。”
“什么都行?”
他去年想要两个“不像话”的礼物,陈庭森的眼底若有所思地变幻了颜色,反问他:“你想要什么?”
陈猎雪咽了咽口水,没说话,跟陈庭森对视的眼睛开始往下移,停驻在菱角分明的嘴唇上。
他的睫毛抖得不像样子,耳根通红,连捉着陈庭森的手心都出了汗,他抱着他的碗向前挪了一步,几乎就要靠上陈庭森的胸膛,顶着头顶锐利的视线往上凑。
陈庭森的鼻息扑打在鼻梁上的瞬间,他差点就跟个软脚虾一样滑下去。
“我不要什么……”
他停在距离陈庭森的嘴唇只余丝缕的位置,不敢妄自贴合,两人热腾腾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心脏在喉咙口又急又笨地跳动,他连声音都发不明晰,断续续地磕巴着:“我就……亲……亲你。”
嘴唇蠕动间,他从陈庭森的唇瓣上擦了过去。
一串电火花“啪”地在唇缝间炸开,直直蹿上他的天灵盖,又从天灵盖噼里啪啦烧进身体里。
没人知道上帝捏人时究竟在想什么,竟然把这两片吃饭说话用的玩意儿做得这么敏感肉欲。这是陈猎雪第一次与人嘴唇相贴,近乎于点水的蹭触,他却半张脸都麻了,紧张地去看陈庭森的反应。
陈庭森没有反应。
他凝视着陈猎雪,眉弓高挺,眼窝深邃,一动也没有动,脖颈的线条紧到极致,像是不容侵犯的神祗,自带可怕的威压。陈猎雪发现自己没被搡开,乱跳的心就痒了起来,他尝到了禁果的甜头,又一次把嘴唇颤颤地贴了上去。
慌张地蹭一下。
松开。
再贴上去。
这次再贴合他就不撤开了,陈庭森的嘴唇温热干燥,唇纹厮磨的触感好得不像话,纠缠在一起的鼻息越发滚烫,他的眼皮被灼得通红,不敢往上看,更紧密地想往陈庭森身上靠,被怀里的大碗硌得肋条疼,他松开抓着陈庭森的手,胳膊从男人的腰后穿过,攀他宽阔的后背。手掌一搭上去,衣料下的肌肉就绷紧了。
陈庭森终于有了动作,他张开五指探进陈猎雪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拉开,沉沉地蹙着眉。陈猎雪的胸口还因为刺激而起伏着,他在陈庭森手里被迫抬头,有些难堪,心虚地想往后撤,陈庭森的手却没松劲,他近在咫尺地看他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最终,他垂下眼梢遮挡情绪,颔首在陈猎雪嘴角亲了亲。
“你就不能要些这个年龄该要的东西?”
第63章
陈猎雪用行动告诉他,这个年龄的青年想要正常的生理诉求。
陈庭森在他嘴角盖下的吻是一个信号,代表他开始跨过心理最后一道底线。陈猎雪那天晚上美得睡不着觉,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回味,他知道对陈庭森来说跨过这道障碍有多艰难,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有了开端才能有以后。他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这次是嘴角,下次就可能是真正的亲吻。
最重要的是,他确定了自己拥有亲近陈庭森的权力,不会再被推开。
于是他就一点点明目张胆起来。
陈庭森做饭,他去给他系围裙,把脸埋进毛衣里偷偷地嗅;陈庭森出门,他给他戴手套,操控着哑光的黑色小羊皮一寸寸收紧骨感修长的十指,咬住青筋浮显的手腕;陈庭森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报,他坐在地毯上松松地偎着他,用笔记本做德语练习,转过头亲亲陈庭森搭在小腹上的手。陈庭森的手筋跳了跳,目光从报纸上倾斜下来,缓缓曲起指关节蹭他的嘴唇。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越来越多,陈猎雪乐在其中,陈庭森不可能不受影响。
那天早上天气很好,陈猎雪去陈庭森房间喊他起床吃饭,见他还在睡,就偷偷掀开被子也上床躺下。陈庭森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伸手,可能是意识还没清醒,也可能是身体在清晨对另一具身体的本能,最有可能的是他已经习惯起陈猎雪的三不五时的腻歪,总之那一刻他怀里空荡荡的,陈猎雪细细的呼吸像是扫在他喉管里,让人发痒,他便极自然地抬起手,把他捞进了怀里。
动作有些霸道,细细的呼吸声一下就乱了。
搭在腰上的手臂有沉甸甸的重量感,陈猎雪的腰背一紧一松,整截腰腹都瘫痪般溶了力气。他仰起脸去拱陈庭森的颈窝,手臂像无骨的藤蔓缠上陈庭森的后背,把胸膛往他的胸膛上挺,连带着肚皮和小腹也紧紧贴了上去,在陈庭森胯骨上颤颤地挤。
陈庭森在半梦半醒间收紧了胳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的掌心硌在一片薄薄的肩胛骨下面,隔着棉布睡衣用力地揉,睡衣被揉乱了,露出柔软的肚腹,揉得陈猎雪背心发酸,嘴唇在他颈边湿漉漉地乱啄。
陈庭森被他啄得意乱,头一偏去叼他的耳朵,挺直的鼻尖插进他耳后的头发里吸了一口,沙哑地问:“一大早闹什么?”
热气喷在耳廓上,陈猎雪绷直脖子喘气,分开酸软的膝窝,把自己敞着腿嵌在陈庭森身下,又滑下一只手往被窝里伸,去碰陈庭森有意避着他的腿间。
陈庭森发觉他的动作,不得不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惩罚性的咬一口嘴边的耳垂,捉着那只不安分的手腕揪了出来。
他撑起身子俯视陈猎雪,看他从额头到松散的衣领间绯红的肤色,身体里有股邪火在烧。
“你安分一点。”
他顶着陈猎雪的额头,警告道,把仍压在陈猎雪背后的手往外抽,抽到一半,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