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容,再抱着他走到大鸡蛋跟前。
把花鑫放在自己身边,拉着他的一只手,颤抖着的唇轻吻在冰冷的指尖。
他要干什么?吴菲强撑不晕过去,看着,想着,无法得知温煦的目的。
温煦抬手使劲拍着大鸡蛋的透明罩,像是拍西瓜那样啪啪地拍着。透明罩里的光亮忽闪了两下,似乎稳定了一些。
他的行为吓着了吴菲:“你,你干什么?”
温煦轻描淡写地说:“谈谈”,语气上像是在聊着,给个好评哦,亲。
谈谈?谈什么?跟谁谈?
温煦收回手,对着它沉沉地说:“我觉得你是有思维的,从十九年前那次事故之后,你就有思维了。”
吴菲猛的一惊——他在跟能量核谈?
温煦拉着花鑫的手,继续说:“他们发现了你的能量核,想据为己有。我琢磨着,这就像我养了不孝子,我把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他了,结果他竟然瞄上了我的棺材本。”不伦不类的比喻之后,话锋一转,“那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了?”
大鸡蛋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是里面的压缩罐没有任何反应。
温煦不管不顾地念叨着:“我在想啊,从你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开始,你所选择的案件、人、都是为了挽救自己。其实我很想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老板。”
吴菲一旁越听越糊涂,她已经跟不上温煦的思维了。
温煦抽了抽鼻涕,握紧了花鑫的手,落寞地说:“我喜欢的人都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反正都这样了,大家死在一起,也算是幸福了吧?可是我不甘心啊,我还活着,我的脑袋还能思考,所以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说到这里,温煦忽然一脚踹在大鸡蛋透明罩上:“你把我留下来干啥?把这些人都清除掉,让我回监理会继续给你卖命?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说着,使枪托使劲砸了一下透明罩:“十九年前的那个人把我塞进去,想要释放已经提取的能量,他成功了,你的一部分能量被释放,副作用就是引发了山火。我爸死了,那些叔叔伯伯都死了,你他妈的自己算算,从我身边抢走几个人了?”
“温煦,你疯了!?”吴菲扑到地面上,朝着温煦爬过去。
温煦扭转头,朝着吴菲怒吼:“去你妈的,你算个屁啊!这里面压根没你什么事,你就是个悲剧你懂吗?你要是不想着报仇,它也不会找到机会。滚!”
吴菲惊愕——温煦口中的‘它’是谁?现在听来,显然不是能量核。
温煦转回头,继续跟“它”谈:“如果当年那个野心家把提取到的能量全部还给你,就不会有今天了。”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
温煦深深吸了口气,再度握紧了花鑫的手。等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用枪顶在了大鸡蛋的透明罩上。里面,是已经被提取压缩到储存罐里的能量核。
温煦:“打个赌吧……要么,把我的人都还给我;要么,我朝着你开一枪,咱们同归于尽!”
吴菲咳嗽起来,气喘吁吁地说:“玻璃罩是防弹的,你打不穿。”
温煦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玻璃罩下方摸到一块凸起,往下一按,玻璃罩缓缓打开。
吴菲惊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进去过一次。
随着玻璃罩缓缓打开,里面的能量压缩罐完全暴露出来。温煦把枪口对准压缩罐,咬着牙,沉声说道:“现在,对我来说活着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所以咱俩也别废话了。十秒,十秒后如果你没把他们还给我,我就崩了你的棺材本。”
听到这里,吴菲终于明白了。她朝着他大叫着:“你疯了!时间轴怎么可能会有思维?就算你明白可以清除能量核的办法,也不可能用一把枪解决问题,逻辑不通。”
“你跟我讲逻辑?”温煦怒视着爬过来的吴菲,“时间轴这鬼东西有什么逻辑?它存在本身就没有逻辑!要不咱们试试,你这样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早死晚死都是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温煦拿出手机,找到倒计时功能,设定十秒。随后将手机放在压缩罐旁边,神情淡漠地按下启动键。
天地间依旧浓浓重重,山谷里的尸体是他唯一的陪伴。时间不会在乎这些而稍作停留,那些美好的过往,快乐的记忆,只能证明他们活过。
他曾经天真的祈祷过,深爱的人可以更加美好,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远离他。思念流转,担心过“万一……”怎么办才好?
“万一……”终成了现实,愤怒和眼泪在现实面前没有半分立足之地。男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直白——要么,把他们还给我;要么,咱俩同归于尽。
手机上的倒计时数字飞快地变化着:10、9、8、7……
决绝无望,也是酣畅淋漓。
4、3、2……
归零。
什么都没有发生,山谷还是山谷,尸体还是尸体,掌心里的手完全冰冷。温煦拉起花鑫的手,搁置嘴边,轻轻一吻。
等我,就算到了地狱,我们也是一对儿。
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在飞出去的瞬间,他好像听见了吴菲的嘶吼声。不重要了,这样挺好的,跟老板死在一起,也算是白头到老。
对了,是不是从没说过——我爱你?
第174章 尾声
2019年10月1日。
这一天阳光明媚, 风和日丽。
十一是国家法定假日, 人们扎堆儿似得出行旅游, 监理会可是从没这个待遇。假期?不存在的。
上午十点,大老板推开了位于总部四层的会议室门。他的腿受过伤, 只能慢慢地走到座位旁, 放下拐杖, 稳稳地坐下去,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房门随着他的叹息应声而开, 有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都说了不用你来, 你怎么还来了?医护组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 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开完会赶紧回去, 老大不小的人了, 怎么还这么任性。”
大老板咂咂舌:“人家闲的很呐。”
“好好说话,恶心不恶心。”
大老板眯着眼, 笑得格外开心, 看着那人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拿出一大壶香浓的咖啡, 愉快地说::“给我一杯吧,修白。”
副会长白了他一眼, 却是从咖啡壶里给他分了份。会议室里飘荡着咖啡的香浓气味,有人循着着香味闯了进来, 开口就说:“这是谁煮的?快来一杯。”
副会长撩起眼皮,瞥了瞥没啥上下级意识的小七:“自己拿杯子。”
小七开始四处翻找一次性纸杯, 大老板往门口看了看,问道:“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