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距离,同时摇首低语:“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斯然笑了笑,松开手。
她鼓足勇气面对他:“你……你怎么会在这?”
“令墨说你一个人在公司加班,我过来看看。”
闻言,她顿了顿,没做声,低首取钥匙开锁。
斯然站在后,替她撑开玻璃门。
♀◆♂
夏冉默默将环锁放在台面上,她不知要说什么,也许他们之间根本无话可说。她来到自己的座位,电脑屏幕上显示邮件已发送完成。
不由舒了口气,抬起头,他就站在台前,神情平和,眉眸低垂,目光全在自己身上。
“我……”动了动唇,她轻声说:“我给你倒杯水。”
斯然浅笑制止:“波波,我不渴。”
她抿抿唇,关掉网页,为防止出意外,将合同往自己的网盘也保存了一份。
“工作已经做完了吗?”斯然往前一步,含笑问道。
“嗯,都做完了。”她轻答,关机,收拾桌面。
沉默间,斯然道出自己的目的,“波波,我送你回去。”
手中动作一滞,她很快摇首,神情已是往时的客客气气:“谢谢,不必。”
知道她会拒绝,斯然并无恼意,继续说:“至少允许我送你下楼。”
默了默,找不到理由拒绝,她微微点头:“谢谢斯总。”
“Amon。如果喊我的名字让你为难,可以这么叫我。”他神情耐心而温柔,重复曾经说过的话。
夏冉看着他,只觉喉咙一阵干涩,无法应答。她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取包打卡,关灯锁门,并未花太长时间。
“走这边吗?”锁好门,斯然问,他是从另一侧上来的,但她要去坐车,乘洗手间旁的电梯比较方便。
夏冉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想到之前听到那些不堪之语,耳面一热,那种呕吐感从心底又涌来,她摇头,脚步一转,低声说:“走这边吧。”
两人一前一后,一步步踩亮感应灯,只是彼此并无交谈,过道显得岑静寥落。
好在电梯就停在这一层,不用等,沉默也不必太久,他们很快来到楼下。
出了办公楼,斯然领先两步走向大街,扬手欲招经过的出粗车。
“我坐公车。”夏冉朝他喊,声音不大,但清晰婉婉。
斯然回到她身前,喊了她的名字:“波波,”微顿,轻声说:“我送你,好吗?”
“巴士站就在前面。”夏冉只是这么说。
“我送你过去。”斯然在心中轻叹,是他自己“得寸进尺”了。
夏冉没说话,点头默许。
这一次,两人并肩走。
这一带大多是办公楼,所以晚上特别安静,连来往车辆也减少了许多,完全找不到白日的喧哗繁闹,就连偶尔拂过的清风,也鼓动不起树木花草们的沙沙回应。
街景清幽寂然,树影加路灯,斑驳陆离,光影交错之间的那一片,像是时光的某个凝固点。
他们仿若走进老旧的时光里,却找不到彼此交集的类似记忆。
没有这样的记忆。
知道她不会主动说话,走了小半路程,斯然开口,试图用一种自然的语调:“波波,在青墨上班还习惯吗?”
“嗯。”她一字作答,音轻轻。
得到回应,斯然继续道:“我了解,青墨的待遇及福利,并不……尽如人意,而且你的朋友向莱……”他顿了顿,凝望她,引出重点:“波波,如果你想……我可以……”
夏冉瞬间明白他要说什么。
敛足。静默好一会,她轻轻笑了起来,迎视他的目光:“我的生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所以,请不必用这样的同情的悯惜的神情目光,看着我,对我这样的话。
气氛瞬间进入尴尬之境。
斯然的两耳尖不禁微微促红,他想也没想,直接拉上她的手:“波波,我并非此意,我——”一向稳沉寡淡,一句就直击要害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局促不安,体验了语无伦次的赧然,“我,我只是——”
被握住的手轻轻一颤,顺着神经传导至心尖上,夏冉有一瞬的怔忡和脸红,只是昏昧路灯替她隐藏。她轻轻抽回手,对斯然客气微笑:“斯总,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很好。”一辆绿皮公车恰经过,送来一阵尘嚣夜风,吹化了暗自升华的热浪。
“我的车到了,再见。”她看也没看他,转身疾步上了公车。
只是,心早已跳得没章法了,是因为他吗?因为他温厚手心传来的热度,还是因为听到的那些话?
她强作一笑,闭上眼,欲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在下一秒陡然睁眸。
神色充满惊惑。
刚才洗手间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她熟悉的!
Chapter 6(a)
原本定于晨间的江边垂钓因一场临时暴风雨,搁浅至午后未时。
大雨除尘去燥,雨后的绿城是一派清润怡人,新绿活泼的景象。
可谓夏风送秋爽,得坐闲时凉。
这垂钓之地并非位于江畔,而是早前渔民在江边凿开,用于蓄鱼苗的大池塘,因近年已无人打理,任市民自由出入,几乎成了垂钓爱好者的聚集地。
斯家父子俩抵达时,已有不少人坐于塘边,或上饵,或拉抛线,或装鱼。年老少幼,三三两两一处,不时低语欢声,气氛极为和美。
由于上午的大雨,水位大涨,几乎溢到青石边围。斯宏安弃老位置不用,带着斯然直达人少的池塘狭角处。该处朝北向,地势高,背后有一株粗壮的老龄大叶榕当伞遮阴,极为清幽凉静。
“这位置是好,不过鱼儿少往这儿跑,所以大家都不来,但地方安静,适合聊天。”斯宏安笑着对儿子解释说,“垂钓为趣非为鱼。咱们父子今天坐哪都行。”
斯然微哂,将手中物品放下,打开折叠椅。斯宏安则在一旁取杆上饵,动作娴熟利落。
没几分钟,已做好准备工作,他将一根鱼竿递给斯然,又拿起自己的鱼竿熟稔将鱼线远远抛入池塘。
垂钓是斯然甚少从事的休闲活动,若非父亲前日提及,他还不知自己的父亲何时多了垂钓这一项兴趣。
接过鱼竿,他将饵线抛入塘中,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斯宏安也坐下,饮了几口水,对他说道:“这几年你和你妈都在国外,我一个人有时闲得无趣,就来这里钓钓鱼。”
斯然稍顿,问:“都是一个人吗?”
“嗯,不过倒也认识了不少钓友,挺有意思。”
这时不远处一阵动静,一个哑哑的老人声音随之传来:“阿安,今天你也来啊?”
斯宏安看过去,笑声回应道:“是啊,林老,您也来了啊,今天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