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久她居然都不告诉我！我还那么当她朋友要给她介绍工作，真有点过分了啊！”郭盼越说郁闷，丢开ipad，掏出手机。

王杰提醒：“你口气缓着点啊。”

“知道。我像没分寸的吗？”郭盼找到号码，拨了过去。

Chapter 9(b)

夏冉刚开机就接到来电。

看到显示，她悦意盈颜，很快接起，“莱莱，你回来了吗？”

“我还在南海，明天才到。”向莱的声音难得捎上几分严肃，“阿冉，你上网看看，你都快成名人了。”

“怎么了？”

“你在青墨当前台和昨天在绿大上课的照片都被放到了网上，一群无聊分子正沸沸扬扬的争论和质疑。关键是有些话说得实在太过了！”

原来是这一桩。夏冉不以为意笑笑：“没关系莱莱，只不过是小事。”

“对我们来说是小事，可网络上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往往会断章取义，甚至胡诌乱造，我怕对你以后有不好影响。”

夏冉仍是莞尔，“在当今社会，流言不仅止于智者，也止于另一个流言的产生。这个你比我清楚的莱莱，我真没事。这边过两天我就向谭令墨递辞呈，绿大那边我也只打算代完这学期的课，之后我会回到正常轨道，走之前要走的路。别担心我，莱莱。”

“好啦。”那头向莱也笑了，“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他们谣传我没关系，可传你我就是不高兴嘛。”

夏冉惊疑：“怎么，难道连你——”

“呐，我也被人肉啦。作为你最好的小伙伴，我肯定要陪你一块躺枪嘛。不过我才不理呢！就让他们乱传好了，我就当看戏。反正‍­­现‌​‎代­‎‍‌社会，尤其在中国，很多人都滥用了自己的言论自由权，这其实就是在婴儿口欲期间得不到满足的一种后遗症，就让他们犯病、发泄去吧。”

夏冉由衷感到窝心，同时也忍俊不禁，“嗯，就让他们发病好了。”

“对了阿冉，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到，我姑姑说来接我，然后顺道回家，要不你明天到我姑姑家，跟她的车一块来机场？”

夏冉想了想，歉声说：“莱莱，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跟你回家过中秋了。”

“怎么啦？是那个张叔要你去他家？”

“……嗯，但也不尽然，是我自己另外有事，真的很抱歉莱莱。”

“人家还想说要跟你一块赏月剖柚子来做灯笼呢！”向莱的声音好不失望，旋即又嘻嘻笑道：“不过你有事那就算啦！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们后天再补上！”

挂掉电话，夏冉就看到了郭盼的短信，信息里先是解释擅自参赛的所为，并向她致歉，而后大大疑问，同时附上不少网传照片。

看完相片，她也只是一笑，回复：

郭盼，请勿自责。很抱歉未接到你的电话，具体情况下次见面我会跟你解释。

♀◆♂

“爸，你醒了？”正坐进沙发小憩的斯然看见父亲睁开眼，一副虚弱无力，却撑着手要坐起来，忙起身过去，扶住他，“医生说还是躺着比较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阿定。”斯宏安顺从儿子躺了下来，目光四巡，“波波呢？我刚刚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

“波波今天……还没来，方才是宁姐和二舅舅娘他们来看你了。”

“难怪这么吵。”斯宏安缓缓摆手，“以后还是别让他们来了，一窝子人吵得我难受。”

“他们也是关心你。喝点水？”

斯宏安点头。

斯然倒了杯水，亲自喂他，面带愧疚：“爸，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发火，更不该一直忽略你，你的身体——”

“傻儿子。”斯宏安轻拍他手，温蔼一笑，“你有什么错？是我这个父亲的做事方法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而且这句对不起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次只是意外，别自责。对了，你是不是给你妈打电话了？”

“嗯，她今晚凌晨两点的飞机到。我会去接她。”

“又让她担忧了。”斯宏安愧叹，整个人完全黯淡下来，他示意斯然放下杯子，“阿定，你回一趟家，在书房大书桌中间那个抽屉，有我房间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密码是你妈的生日，打开柜子最底层有个黑色的小盒子，你把它带过来。”

“爸，这是——”

斯宏安挥挥手，“去吧，孩子。我得好好养精神，要不然你妈回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又该伤心了。”

斯然未多言，点了点头，“我去叫护工过来。爸，你好好休息。”

♀◆♂

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就叫又傻气又可笑？

站在电梯前，夏冉嘲哂自问。

只是他的一句话，她就放在心尖上，婉谢了好友一同回家过节的建议，胡乱找理由搪塞长辈共进晚餐的邀请；并一大早匆匆赶到菜市场，挑选最适合熬粥的米，买他可能喜欢的食材；回到家，直奔厨房，洗米下锅，面对过多的食材，是添这个还是加那个，纠结半天；怕火势过大或过小，影响味道，甚至守在一旁，寸步不离。绞尽心思，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熬出这锅自己勉强满意的粥，然后，站在这里，在最后一步犹豫，退缩。

完全冷静下来的这一刻，才知自己此般行为是多么可笑。

不是说他是陌生人吗？不是已经拒绝了他的一切吗？

夏波波，夏冉，承认吧，你爱他。

可是，你又怎么能爱他呢？九年前你不是早就斩断了对他的最后一点念想和渴盼吗？

你怎么能够爱他？不是他，是你，有什么资格爱他？

陌生人，真的已是彼此之间最好的关系。

望着手中的保温壶，她凄然一笑，转身打算离开，却凑巧碰到昨晚的值班护士，着一身便装，似准备下班。

“哎！是你。”年轻的护士小姐认得他，主动打招呼，“你来探望斯老先生吧？我同事说他睡着了，斯先生也刚刚回去，不过护工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的。”

夏冉朝对方笑了笑，“谢谢。”伸手去按电梯。

对方奇怪，“你不进去吗？”

她摇首，顿了顿，将手中的保温壶递给对方，请求的姿态：“可否麻烦你，帮我转交……斯先生？”

“这当然没问题，”护士小姐很热心，接了下来，“可是你真的不进去吗？你昨天好像也没有——”

电梯来了。夏冉含笑摇头，再对她说了声谢谢，进了电梯。

小护士对她的行为莫名不解，拎着保温壶，走向病房，嘴里咕哝：“漂亮女人跟有钱人，该不会是电视上那种戏码吧？不过看她人还挺好的，不像那种——”

“哎，萧潇你手拎着什么？不是说走了吗？”值班室里一个护士看到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