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来。
季寒枝一个头两个大,她们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一丝丝敌意。骆正阳走到季寒枝对面,伸出手:“水。”
季寒枝抬头看他,把水放进他手掌心。
骆正阳看她识趣,勾唇笑了声,拧开矿泉水盖子仰头灌水,季寒枝看见几颗汗珠从脖子上蜜色紧扎脉动着的肌肉落下来,滚到球衣里消失不见。
她赶忙收回了视线。
骆正阳喝了半瓶子,把水重新塞给她警告:“你别走。这个交给你,我一会儿喝。”
季寒枝犹豫片刻,最终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你很厉害。”
骆正阳伸手低头,能够看见她发顶那个小小的旋儿,还有黑亮柔顺的头发。心里有点痒,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九牛一毛而已。”
季寒枝愣神。头上的掌心炙热,有点不适应。她向后退,挤出来了个微笑:“加油。”
手心里毛茸茸的触感落空。
骆正阳恍然,想要叫住她。
天色将晚未晚,宁城生起了潮湿的雾气。浅浅的一片,像极了谁爱笑的眼睛。
下半场开始了,季寒枝拿着矿泉水回了观众席。周围窃窃私语,尤其是安菁的神色苍白。季寒枝并没有发现,把矿泉水放在座位上,脚尖一点一点的继续看比赛。
安菁强忍着郁结之气,问:“你和骆正阳关系很好?”
季寒枝没往心里去:“不好。”
安菁又问:“那为什么给他送水?”
声音有些急促尖锐。
季寒枝不禁看了她一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安菁连忙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八卦,毕竟送水是个挺亲密的事情。”
季寒枝收回视线,黑亮的眸子沉寂淡然,半响才开口:“我欠他钱。”
一旁坐着的何雪怜被逗笑了:“你们俩可真有意思。一个前面一个后面的。”
安菁:“你和骆正阳是前后桌?”
季寒枝点了点头,右手指尖习惯性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红绳子。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半了。
姜航哥快要下课了。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骆正阳越杀越勇,全身酣畅痛快,似乎只是因为观众席上坐着某个人,动作越来越激烈。颇有些攻城略地的意思。
毕竟是年少轻狂,觉得满天下的好东西都是自己的。
女生们脸上激动,像是抹了腮红一样:“二班的二十八号这么帅。他叫什么?”
“好像叫骆正阳。”
“原来是他!那个五中的转学生。”
“他有女朋友没?”
她们心脏狂跳。打篮球这种剧烈运动的项目,最能体现出少年的活力与激情。这样一副好相貌,谁看了不会心跳加速?
季寒枝有点焦灼。
七点四十五,下课铃响了。季寒枝看了一眼门口,有高三的学长学姐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姜航今天看见季寒枝,特意叮嘱了几句话,说是晚上的时候一起回家。
她好像忘了告诉姜航,她在体育馆里。
比赛本来快应该结束了,谁知道拖到了现在。季寒枝看了看场地里激烈厮杀的男生,悄咪咪的起身,把矿泉水塞给何雪怜:“我得走了。有人在等我。你一会儿帮我把这个给骆正阳吧。”
何雪怜吞了个鸡蛋似的疯狂摇头:“你疯了我才不呢。他那么凶。而且他都指名道姓了,还是你去给吧。”
季寒枝拽住她的胳膊:“诶呀……小怜……你就帮帮我吧!明天再和他解释,外面真的有人在等我。”
何雪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哼!”
骆正阳正在防守,余光看见了个人影弯着腰从观众席上走下去。他一愣神,对方钻了空子,球进了。
罗昊气喘吁吁:“阳哥!”
骆正阳也喘着粗气,抹了把汗。
他看见走下去的那个女生是季寒枝。
骆正阳紧蹙眉头,咬了咬腮帮子。汗水自额前滑落,落进眼眶里,眼睛有些红。
球赛变得索然无味。
很快就结束了。
罗昊走过来:“阳哥,刚才你怎么了?很少见你走神。”
骆正阳脸上阴恻恻,没说话。
两个人换了衣服走出来。骆正阳身上是黑色体恤,破洞长裤,价值不菲的运动鞋,额前碎发被汗水沾湿,眼神发凉,身上透着层阴鸷。
何雪怜没有忘记季寒枝的嘱托,拿着矿泉水走过来:“这是阿枝叫我给你的。”
骆正阳没接:“她呢?”
何雪怜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阿枝说外面有人在等她,她先走了。”
有人在等她?
骆正阳眼神凉透,全是嘲讽与冷漠。伸出手接过那半瓶矿泉水,大力扔进垃圾桶里。
☆、第 15 章
15
季寒枝走的急,脚下步伐匆忙。
高二部的学长学姐比他们高一部下课晚,不一会儿人就走光了。季寒枝小跑到停车棚里四下张望,天色沉沉,姜航以往等她的树下没有人。
姜航哥先走了?
她没有提前打招呼,一时间不知道该走还是留。
就在季寒枝纠结的时候,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
季寒枝吓了一跳,回头,后者面色阴沉,山雨欲来一样憋着气,冷声道:“你跑什么?”
骆正阳掐着她的手腕,恨不得把她掐醒。
季寒枝不解的眨了眨眼,小幅度挣扎着:“我没跑啊……”
骆正阳攥紧手:“那你怎么不等我?”
季寒枝:“你也没说让我等啊?”
骆正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水都没送完,你跑什么?”
季寒枝想要甩开他的手,也有些生气:“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就非得喝那瓶水?”
骆正阳闻言冷哼,扯了她一把:“你什么意思?”
季寒枝不甘示弱的直视他:“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围有经过的学生交头接耳的往这里看。
手腕被一股力气捏住,有点疼。季寒枝皱眉,想要把手抽回来:“放手。”
骆正阳被她这种执拗气出来汗,喘着粗气拽住她的胳膊向后边走。他人高腿长,季寒枝被拽着手腕跟的踉踉跄跄,走了一段路,骆正阳直接把她抵在三栋教学楼,手撑在她耳畔一旁,眸间似有怒火。
高大茂盛的棕榈树遮盖住了两个人的身影。
季寒枝吸着凉气揉了揉手腕,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疯子。”
骆正阳抵在她的前面:“我要是疯子也是你逼的。”
季寒枝向后缩,一脸不可置信,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虽然迷茫,声音却依旧是软糯的:“我怎么逼你了?”
她往后缩一点,骆正阳就往前挤一点。他力气太大,季寒枝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