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而他的目光澄明干净。
阳光透亮的午后,内敛温柔的少年,这场景漂亮美好到让姜听晚很长时间都未曾忘记。
忘不掉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她觉得自己眼瞎,真瞎,内敛温柔这种形容词,拿去形容形容蒋鹤洲,还不如直接喂了狗。
明明像是现在这样,唇角挂着雅痞的笑容,笑起来眉峰就忍不住往上挑动的不正经的模样,才是蒋鹤洲真正的模样。
姜听晚不懂蒋鹤洲这手抿唇角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只想快点赶他走,然后赶紧回去做一套化学试卷和几道英语阅读理解。
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姜听晚眸眼一亮,挺直腰杆,有些得意地说道:“你怎么还不回去?熬夜使人胸……”
又想到了自己妈妈还站在楼道里,姜听晚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
蒋鹤洲目光里浮上了笑意,他道:“我怎么可能熬夜?”
他又道:“我是说,你嘴唇上沾着东西。”
姜听晚略微一怔,皱了皱眉,用手背抹了把自己的嘴唇。
她疑惑皱眉:“明明没有东西……”
“现在没了。”
蒋鹤洲凝视着姜听晚的唇角,她擦了自己唇角一下,没有擦掉唇角边的牛奶渍,却让靠近唇角的白皙肌肤上擦上了一点红。
她不仅人娇气,连皮肤也娇得不行。
……搞得他也想伸手,狠狠掐一把试试。
姜妈妈这时在楼道里说道:“晚晚快把牛奶喝了,再晾着就凉了。”
“好。”姜听晚乖巧应着,不放心地又看了蒋鹤洲一眼:“你快回去。”
姜听晚从来都不想让自己的妈妈担心,很听妈妈的话,在嘱咐完蒋鹤洲快走之后,立刻边喝着牛奶,边往自己客厅走。
蒋鹤洲在离开之前,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十四岁的小姑娘,像是春日里将开未开的花苞,虽然没有完全盛放,但是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窥见五六分日后的风姿绰约。
她呀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长大?蒋鹤洲轻轻摇了摇头,扭头往外走。
他心里还装着方才看见的场景,刚回头走了半步,脑袋就撞在了门上。
有一声笑声响了起来。
蒋鹤洲抬眼,只看见了一脸严肃的姜妈妈关切问他道:“没事吧?”
蒋鹤洲在撞到门的瞬间就转后头去,客厅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笑话完他就跑,逃跑差不多都成她的习惯了。
有些……可恶啊。
蒋鹤洲回过头来,礼貌看着姜妈妈:“李阿姨,我没事。”
姜妈妈心里绷着笑意,蒋鹤洲刚才直挺挺撞上门去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只是她的脸上却还是挂着关心的神情:“真的没事?”
“没事。”蒋鹤洲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云淡风轻,“阿姨我不怕疼。”
“那就好那就好。”姜妈妈见蒋鹤洲要回到蒋家去了,连忙把他叫住,“鹤洲啊,阿姨和你商量一件事。”
蒋鹤洲停住步子,格外懂礼貌:“阿姨您说。”
“你看你现在也到一中去了,放学的时候能不能,和我家晚晚一块儿啊?”
姜妈妈知道蒋鹤洲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有不少兄弟朋友,怕蒋鹤洲放学想和别人一块,说话声音里能听出来为难。
“晚晚她胆子小,又是个女孩子,个子小力气小的,她一个人晚上九点多十点多放学回家来,我在家里等着,心里总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你帮帮阿姨,行吗?”
姜妈妈是“今日说法”“道德与法制”等节目的忠实观众,她看多了这些,总觉得这个世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给她闺女埋了一颗炸.弹或者两颗三颗无数颗炸.弹。
她做不了女儿身边的卫士,那她总得找一个能暂时代替她的人。
蒋鹤洲像是静静想了一会儿,终于在面色焦灼的姜妈妈的注视下抬起眼来,面容看上去无比平静,目光里却压着几分明灼的笑意:“阿姨您的忙,我都帮。”
第二天在姜听晚下楼之后,就看见了楼下的蒋鹤洲人骑在他自己的山地上,一边还扶着辆车。
她的车。
他是怎么把她的车锁打开了?
姜听晚皱着眉走了过去。
她从蒋鹤洲的手里把自己的车推了过来,一边问蒋鹤洲道:“你怎么把我的车锁给开了?”
蒋鹤洲的耳朵后面现在正浮着可疑的微红,他的一半神魂还沉在自己昨晚的梦里,那个梦啊……
听见姜听晚问他话,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大梦方醒,抬眼就见到了梦中人。
他笑了笑。
蒋鹤洲现在的头发乱糟糟的,眼底下也沉着浅浅的阴翳,看上去就有些萎靡不振。
姜听晚看见他这幅模样,倒是忽然兴奋起来了:“熬夜了?”
她记仇,很记。
“我才不会熬夜。”蒋鹤洲对姜听晚这个猜测嗤之以鼻。
只是他忽然别扭了起来,肢体动作显得不那么自然,挪动了一下身子,垂下头去,小声说了句:“做梦了。”
棉质的睡裙,细细的腿儿的那个她摇曳生姿地从他梦里走出来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套着蓝色校服,目光清亮地挑衅着他的骄矜少女。
姜听晚没听清蒋鹤洲答了什么,但是他既然不是熬夜熬成了这种死了半截的样子,那她也就不能笑话他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她骑上了自己的车,看着放进了车筐里的车锁,就又皱起眉来了。
姜听晚直接抬脚踢了一下蒋鹤洲的山地车轱辘:“你是怎么打开的我的车锁的?”
蒋鹤洲瞄了一眼她的腿,她个子不高,腿倒是不短。
与他那梦境里的,分毫不差。
“李阿姨把钥匙给了我。”
“我妈?”
“嗯。”蒋鹤洲忽然笑了,笑容大得有些耀眼,“阿姨说让我接送你,我觉得我起得比你早,正好下来早推车,就要了钥匙。”
“对了。”蒋鹤洲又添了一句,“阿姨还说最好我就只跟着你一个人走,我都答应了。”
见姜听晚愣住,他的声音有些得意:“不用谢我。”
姜听晚垂了垂眼。
这事,倒还真像是她妈妈会做的事情,她放学到回家那十几分钟,对她那过分小心敏.感的妈妈来讲,确实有些煎熬。
姜听晚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骑上车往前走。
蒋鹤洲骑着山地缓慢地跟在她的自行车后头,隔几分钟就打个哈欠。
蒋鹤洲和姜听晚的身影一并在楼下消失了,姜听晚妈妈和蒋鹤洲妈妈两个人趴在楼道窗户上往下看的脑袋才都缩了回来。
蒋鹤洲妈妈一脸疲倦,不住地打着哈欠:“这一中上学的时间怎么这么早?这陪着他读三年,我得老个七八岁吧,我可再也不早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