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请罪。
似玉半晌才从这鸡飞狗跳之中清醒了过来,终是从凡尘灵怪的身份脱离出来,开口已有昔日威仪,“罄衣,莫要大惊小怪。”
罄衣连忙蹲下身子靠向她身旁,望着她满面担忧,“玉姬,您的毛发何其珍贵,一根扯了去不知有多少仙要抢去做纪念品,这等事若是不重罚,往后岂还了得!”
似玉看着她的忧心忡忡的眼说不出话来,罄衣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太过看重她的人身安全,掉了一根毛发都让她惶恐不安好几日。
说到底也是上古凶兽太稀有了,成日里闲得没事相互残杀,如今整个六道只剩下她一只,且还是在荒漠里拼死拼活生存下来,那鬼地方又寸草不生,叫她从小就营养不良,导致现下个头颇为……颇为袖珍。
似玉不由叹了一口气,个头问题和面皮一般苦恼了她万年,这面皮倒是可以通过衣着打扮举止气韵增添亮点,可个头不够雄壮威武,多少让她心中缺憾。
永远只有巴掌大点大,吃什么都长不大,虽然战斗力是数一数二,可永远这么一小只,半点震慑不住人,看着就能一脚碾碎了去,时不时就有乱七八糟的人想要偷她去做稀有纪念品。
罄衣草木皆兵太过,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是陷入她会被抓去当纪念品的思维怪圈,状况瞧着很是棘手。
似玉正想着如何开口,外头仙侍翩翩而来,“禀告玉姬,蓬莱岛梓漆仙子求见。”
似玉闻言一怔,才回想起在凡间死时,将那些人一并带走了,施梓漆自然也逃不脱一个死字,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她回来了,那……他呢?
似玉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不过一息的错乱,她便回过神来应道:“让她等着。”
仙侍应声而去,罄衣急得不行,这梓漆仙子可是九重天上排得上名头的美人,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莫不是想杀玉姬的风头?!
罄衣一急,连忙招呼跪着的仙侍们,“快起来给玉姬打扮,手巧些,这次若再出岔子,就准备好自去领鞭刑!”
仙侍们连忙起身围在似玉周围忙活起来,似玉初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在下头风餐露宿过了千年,也没了往日那般多的讲究,可到底也是过惯了精细日子的,没一会儿便渐渐适应了。
罄衣连忙替她挑选合适的镯子,却不想刚拿起一只便见似玉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虽然好看,可样式古朴,明显不符合玉姬的眼光。
“玉姬,您这玉镯可是凡间带上来的,可要换下来?”
似玉闻言一顿,看向手腕上的玉镯,心绪骤乱,当即岔开了的思绪不再去深想,“先带着罢。”
罄衣连忙应声,将手中的镯子放下,替她挑选别的首饰。
似玉垂眼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不再说话。
她以往于穿着打扮这一方面一向颇有研究,玉衣轻薄勾勒身姿玲珑有致,薄如蝉翼的轻纱笼在胳膊上,衬得肤若凝脂,薄纱连着衣裳层层叠叠垂下飘飘若仙,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一颦一笑气韵性感,生生在仙界众位清纯白花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似玉出了寝宫一路往大殿里去,到了那一处,施梓漆已经坐在殿中等着她,模样没变,连穿着打扮都如在下头一样,端得是仙姿玉容,超凡脱俗。
似玉缓步上前,步上在靠榻上坐下,唇角一弯,露出一抹坏笑,“仙子寻我做什么,我这处和蓬莱岛好像没什么交集?”
施梓漆端庄大方,仪态无可挑剔,抬眼看向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然是你,你究竟存在什么心思,竟然亲自下凡尘,去引诱……”她说着,似乎想到了先前看到的场景,白净的面上一片薄怒,“姑嵩他怎么说也是你的晚辈,你竟然做出这种不耻于口之事……”
这一番言论传出去可是诛心之言,似玉的名声本就不好听,她和姑嵩更不该再有所交集,若是牵扯出来,只怕是真真正正的声名狼藉。
似玉和没骨头一般倚在靠榻上,“历劫不过是历劫,在凡尘是什么便是什么,回了九重天还是要分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区别的?
仙子一路追下凡去是为何故,莫不是以为在凡尘与那堕仙经历种种,等他归来便会记挂心上?”她话间一顿,忽而笑道:“仙子未免太天真了些,连真假都分不清楚,现下还巴巴跑到我这处来问,实在是有趣得紧,难道蓬莱岛教得都是些这么不入流的东西?”
施梓漆被戳穿了心事,面色骤然煞白,本就因为看到那些而难过,一时猛地站起身来,半晌,才稍微冷静了些许,依旧冷若冰霜,高高在上质疑道:“我不过是正巧与他一道下去历劫,却不知玉姬是存得什么心思……”
大美人的傲骨是可以有的,只是使错了地方。
似玉闻言似觉无趣,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置喙我,若是以姑嵩妻子的身份,那我问问你,他什么时候娶了你,我这个长辈怎么不知?
若是以蓬莱仙子的身份,那么小小蓬莱还不值得我将一言一行一一禀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施梓漆闻言面色不动,可看她的眼神却越发冷然,半晌才开口,“不管玉姬究竟想要做什么,还请不要再打扰他,毕竟他堕入魔道的事未必没有您在里头牵扯。”她放下警告的话去便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转身往外走去。
似玉看着她离去,面色慢慢沉下来,她垂眼看向了手腕上的玉镯,心绪渐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似玉是一只上古凶兽,很凶很凶的那种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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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事情过去得太过久远, 关于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旁的从来不曾留意, 却还是能清晰地想起他曾经站在这里, 固执而又决绝。
“既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他站在殿中,面上没了温润的笑, 长睫微垂着, 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语调从未有过的落寞, “……为何偏偏是我?”
他那时还是少年模样,却已然很聪明, 心思敏锐至极, 叫她防不胜防。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地掩饰自己的目的, 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一时忌惮颇深,此事若是宣扬出去, 可不止她一个人有事。
她故作无所谓笑了笑,“大抵是因为你的声音像他……”
他眸光微闪, 仿佛无法接受,那干净剔透的琥珀色眼眸看向她,似乎在祈求她不要说得这么残忍。
可她一心只为遮掩, 又怎么可能轻飘而过,“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分不清楚你和他,你的声音太像他了, 以至于我都能认错……”
他不由退后了一步,面色一片苍白,似乎听不明白她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