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然传了话来。道是豆腐坊的东家是一位脸上有着疤痕的老者,姓严名五,在此地经营已有二十余年的光景,只因极是价廉物美,到时常供不应求。
说起来这严五也是命苦,据说年轻时一家人都染了时疫,唯有他逃过一死。如今孤身一人旁无嗜好,唯有每逢初九便去城郊的墓地祭奠逝去的亲人。
老管家曾派人询着严五的踪迹一路跟到那城郊的墓地,只见四周梧桐环绕、苍松匝地,围绕着一带黑砖院墙,从外头隐约能瞧到几处楼宇,到是收拾得极为齐整的院落,大约里头也少不了人打理。
“严五,严五”,陶灼华低声嘟囔道,宛如拨云见日一般,露出抹了然的笑容。这位豆腐坊的东家大约根本不是什么严五,而是言与午凑成一个许字,他与那位高嬷嬷一般,都是许家的旧仆。
想来高嬷嬷从宫中流出的情报,便经由这严五之手传出城外,那京郊的墓地若不是许家后裔的埋骨之地,便是这严五苦心经营的巢穴。
昔年那一场科举舞弊案中,那位许大学士是替人顶罪亦或死有余辜,陶灼华已然无心探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许家旧仆不甘心主子们这样死去,才有高嬷嬷早与瑞安暗通款曲,准备祸及大阮江山。
若只是个寻常奴仆,大约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若不是高嬷嬷隐瞒她的真实身份,便是在她身后还会另有其人。
迷雾拨开了一重,复又连着一重。以为可以柳暗花明,谁料想依旧山重水复。陶灼华多想将苦苦查到的秘密与何子岑分享,来洗脱自己前世的冤屈,奈何想起那黄衫少年清若出岫的眼神,又只能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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