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个短裤,却踩着一个带绒毛的拖鞋,两条细白的腿就这么露在外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在接近零度的湿冷南方地区,看得人直哆嗦。显然,这是急着出来随便乱穿的结果。
“天冷,您注意保暖,别冻着了。”把干舅完全束缚在大衣里边,为了防止干舅乱动,小刘还非常快速的用两个袖子在胸口打了个结。
“可以啊,小伙子,捆扎这么麻溜,没少那你旁边的练手吧。”干舅瞅了瞅小汪,脸上闪过一丝猥琐。
干舅想要从衣服里挣扎起来,无奈小刘捆的太紧,干舅就像个大虫子一样在后座蠕动着。小汪觉得,要是这时候,忽然冲出来警察说他们绑架人质,小汪自己都没办法解释。
而旁边,看着就像穿了拘束衣的干舅,小刘则很淡定:“干舅今天出来转啊,小黄呢?”
“不知道,直肠受不了我自己跑出来了。”干舅干脆倒在了后座继续蠕动。
“可拉倒吧,小黄那个狗皮膏药会能让你跑了?你是杀人畏罪潜逃了,还是跟他吵架了。”
小汪打趣完,却发现干舅呆住了,吓得当时脸就绿了:“你不是真把小黄杀了吧....”
“没事,吵架了而已。”干舅坐起来,终于从大衣中抽出了一条胳膊,把自己解开,套好小刘的衣服,坐在后排不说话,眼眶一下红了。
看到这一幕,小汪和小刘也不敢说什么,连忙打开空调,把干舅带回了市区的房子。
回到家,干舅换上了小汪的衣服,两个人身材差不多,穿起来非常合身。
似乎很久没有剪头发了,干舅的头发在脑后,披散着,从背后看,像个姑娘。
“舅,你到底怎么了?”小汪毕竟还是担心他舅舅,坐在了干舅身旁关心的看着干舅盘腿rua多多。
“没怎么样,就是吵架了。”
“理由呢?”
“小黄家人来了。”
“那不是...挺好?你没带着玩...”
“玩个头,小黄想要跟家里人出柜。”干舅吼了一句,吓得小汪和小刘都一哆嗦。
小汪小刘互看了一眼,小汪刚准备说话,小刘连忙使眼色制止。
“刚才你们就这么准备在车库里干一发?”
“我不是我没有,说你的事情呢,你甩锅到我们身上干嘛啊。”小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一恋爱智商都是0啊。”干舅一改往常的温柔,刚准备捏小汪脸,觉得不对,伸手捏了一下小汪的大腿,疼的小汪嗷一嗓子:“小兔崽子你就算了,反正你爹已经当你死了,你爱怎么闹都没人管你。但小刘你拎清楚点,你万一在外边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学校开除的。”
干舅说完,手都在抖,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发现多多不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看的人一疼。
听到被学校开除,小汪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没那么夸张吧...舅...你有点危言耸听了。”
“兔崽子,我告诉你4年前这事还会被判“流氓罪”去劳改的,前年才从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里边删了。你告诉我我危言耸听??你舅舅我是过来人,你们这群小崽子就是想的太简单了我告诉你。”干舅吼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他要是敢跟家人说,他一辈子都完了。”
气氛沉默了许久,忽然小刘站起身拿过外套:“舅,我去劝劝小黄,你们等我消息好么。”
“我也去。”小汪站起来,却被小刘摁下了:“你陪着干舅,你去了反而会添乱。”
小汪一想也是,连忙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递给小刘。
“不用,我自己有。”小刘推开钱包,直径向门口走。
“我舅舅的事情麻烦你,拿我的我安心。”小汪拦住小刘,不由小刘解释,把钱包塞进小刘口袋,送小刘出门。
走到楼道里,小汪拽住小刘,轻声耳语道:“干舅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男朋友,挺有名的,说不定你也听过,叫靳十五。后来这个靳十五被人揭发是gay,主动离开了,现在在国外跟着NGO组织到处行医。当年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我觉得干舅当年辞职下海跟这个也有一定关系...你劝劝小黄吧...”
“行,我明白了,你放心。”
刚说完,小刘被小汪抱住,亲了一下脸:“路上小心。”
小刘走后,小汪回到干舅身旁,抱着悠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了半天,蹦出来了一句:“舅,你吃饭了么....”
没想到干舅的一句话,却让小汪如坠冰窟:“小崽子,哪个东西,还在你钱包里了吧,你就这么塞给他了?”
反应过来钱包里的东西,小汪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干舅冷笑一声:“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总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别哭就行。”
而另一边,小刘坐在出租车上,一边给小黄打电话,一边翻看着小汪的钱包。
小黄似乎在人很多的地方,电话一直在拨号,但无人接听。
小汪的钱包是三折的,鼓鼓囊囊感觉塞了不少东西。打开的一瞬间,一只圆滚滚的河豚横在半透明的卡槽里,看的小刘会心一笑。
除了卡、钱外,小刘在一个暗阁里,发现了一本学生证,正当小刘好奇准备拿出来看一下,恰巧电话接通了,只有嘈杂的声音,很快又挂了。
电话虽然短,却透露除了一些信息,一个小姑娘甜甜的叫着:“哥哥,快看人民英雄纪念塔,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南京路呀。”
根据简短的对话,小刘马上分辨出了小黄的位置。
“师傅,去中山东一路那边。”
“小伙子,今天那边封路,我只能把你送到九江路,你自己走过去吧。”
“行,谢谢师傅。”
安排好司机,小刘继续给小黄打电话,打了几次,小黄都没接,最后发来了一条短信。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决心已经定了。”
“不是,我只是来给你当导游的...”
小黄,虽然信息收集能力极强,但是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一到晚上,就会变成路痴。果然,这句话戳到了小黄的痛点。
“行吧,你过来吧,我在...”
看到地址小刘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心思很乱。
靳十五这个名字,小刘总觉得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嬉笑的人们,小刘忽然觉得,快乐,带着一丝沉重。
晚上十点左右,小汪终于把自己舅舅忽悠睡着,才收到了小刘的短信。
“一切都好,已送小黄母亲妹妹回宾馆,明天送他们去车站,让干舅放心,什么都没说。”
对于小黄母亲,小汪当然是放心的,小汪比较不放心的是小刘。
圣诞节的事情,让小汪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