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她就愿意喝。常常都是她输了喝一口,他输了喝一口,来来回回,她喝了多少,他就喝了多少。
没办法,他要是不输、不喝,秦卿就会看破他的计谋,更不愿意喝。
后来他发现,只要与她争辩有关于崇文的一切,总能燃起她的斗志,为了他们悖世的思想,她愿意活下去,愿意主动去喝药。但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又会被现实打败,丧失信心。
他很想告诉她,有名女子与她一样有悖世的想法,他正在帮那名女子,告诉她惠帝的命数不长了。她坚持一下,再多坚持一下,就还她自由。
可是当时被监视的西阁没有任何空隙让他对她说出这些话,连写都是奢侈。
他想尽一切办法燃起她的斗志,也想尽一切办法从她口中套出崇文传授给她的一切,只是想帮她修复好遗作。
要不动声色地掩过惠帝的耳目做这些事情,真的很难。他每日风雨无阻地以教化她为掩饰,记下争辩时她所说的一切,心底就会有些许得意,想象着女帝登基后,他修复好遗作,光明正大地拿给秦卿看,她会是什么模样。
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吃再多的药终究心病难医。
秦卿死后那些年,他不止一次对女帝说:“如果你能明白我跟你讲的那些故事,那些关于我和她的故事,就帮我完成最后的夙愿罢。”
“你知道……我撑不下去了,好想去找她。”
月陇西手执勺子轻轻搅着药碗,眸色渐渐清明。无论如何,这辈子他要明媒正娶,再不让她为月氏不容,不教她吃那些苦头。
第四十八章 月一鸣心底的姑娘是她
汤药不可太凉, 月陇西小扇一会, 又浅抿一口, 感觉不烫了。
端着药碗,揣上蜜饯果糖,他走到床畔, 将卿如是扶起来,轻声唤她, “小祖宗, 喝药了。”
卿如是睡得迷迷瞪瞪地, 听见月陇西的声音,她勉强睁开一条缝, 自己借力坐起来,倚靠在枕上,“刚刚好像听见外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谁来了?”
“不打紧的人, 已经走了。”月陇西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唇畔,“你连自己的小日子都不记的?来月信还坐在池边玩水?”
“这几日忘了。”在男人面前提起这个,卿如是耳梢浮上些羞意, 讪讪低头, 下意识抿了那药,忽觉不对, 伸手接过药碗,“我自己来。”
“那以后我帮小祖宗记着。”月陇西笑吟吟地瞧她, 眼角流淌着温柔。
卿如是直接忽略他说的话,“你出去罢,多谢你的药。”
他不动,伸手夺回药碗,挑起眉教她,“小祖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外面风好大,人家一个人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罢。这药好苦,人家不想喝,你喂我喝罢’。这样才可以。”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卿如是默默抢回药,为了不让他再有任何风。骚的机会,她抬手仰头一口闷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卿如是把药碗塞回到他手里,接着道,“这下你可以出去了。”
月陇西挑了挑眉,无奈地起身。
“诶等下!”卿如是又唤,她见月陇西转过头,期待地凝视着自己,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就想提醒你,把我的簪子还回来……”
月陇西:“……”他深吸气,瞟了眼她这间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愣是憋着没动弹,反问道,“我喜欢你这根簪子,小祖宗开个价,我买下来还不成吗?”
原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惦念着自己对她的好,也合该顺水推舟把簪子送给自己了。
万万没有想到,清奇如她,果真顺水推舟说了句,“那行罢。这簪子我从家里带来的,买成二钱银子,戴了有一阵子了,算便宜点卖给你,一钱银子就好了。”
月陇西不可置信地瞪她:“……”卿如是,你等着爷娶了你,每天欺负不死你。
他无奈,麻溜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看也不打开看一眼,直接全丢到她的床角。紧接着,三两步走回她床畔坐下,一声不吭地摘下她发间所有的簪子,动作之迅速。
簪花拿了满手,他掀起眼皮一看,卿如是笑得还蛮开心。可以说是很气人了。
月陇西凝视她片刻,也低头笑了,抬手使劲揉乱她的发,“敢情是寻我开心?”
卿如是拂开他的手,伸手勾住钱袋,在掌心掂量了下,自得道,“行了,你退下罢,你小祖宗要看书了。”
听她丝毫不觉得怪异地自称小祖宗,月陇西垂眸轻笑,拉过她另一只手,将锦帕包起的物什放在她的掌心,“小祖宗,我遇到难处了,想请你为我做主。”
“什么难处?”卿如是摊开掌心,剥开锦帕一看,发现是蜜饯和糖,她的心登时软了一半,含了颗糖在口中,她正色看向月陇西。
“家中催婚,逼我跟不认识的女子成亲。”月陇西压低声音,试探道,“你知道我与那些女子相看拢共不过半刻钟,都是尚未了解清楚就将人打发走了,哪里晓得她们的底细,如今却要我在这群不知根底的女子中择人成婚。不算难处吗?”
卿如是咬碎糖,又吃了块蜜饯,边嚼边道,“这不是你们月氏子弟都要经历的一遭吗?你放心罢,据我所知,你们月氏挑选儿媳妇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按照史书上记载的来看,无一不是端庄贤淑,品貌不俗的女子。就拿你最崇敬的祖上月相爷来说罢,他娶的那位夫人真的,我是个男的我都想娶她,简直没得挑。”
“……”月陇西默了默,轻声安抚她,示意她先别急着下定论:“我知道,我知道,但那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扈沽城哪里还有那等风尚的女子。就算有,我也看不上。我不喜欢端庄贤淑的,我喜欢那种……能闹的,不爱理事的,与众不同的。小祖宗,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卿如是一听,顿时皱了眉,“世间女子千千万,哪个敢说自己与众不同来着?你这可就难办了,能闹算是怎么才叫能闹啊。远的不说,就说我知道的那些,包括我在内,都是一水儿地文静秀气啊。”
“……?”月陇西一怔,慢吞吞道,“你是不是对文静秀气有什么误解?”
卿如是瞥他,“反正我觉得,你爹娘肯定不会害你,选的人你就算不喜欢,也定能相敬如宾百年好合。人家在朝为官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