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给江眠月打的那通电话,他一直记得。
对于她对自己的了解和敏感,说不出来欣慰开心还是伤心难过,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他想在她的记忆里,是健康的,爱笑的,就像两人儿时那样,即使这几年他让她难过痛苦,至少他是活生生的,能够留有鲜活的记忆给她保存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想让她,看他如何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如何一秒一秒的停止呼吸。
沈深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闭上眼。
“哥哥,今天季爷爷又教了我一套咏春拳的手法,你知道是什么吗?”慕言蹊十三岁的一天,他从学校回家去武馆接她,刚坐上车子,她就像往常一样趴在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中间,抻着头看他迫不及待的想跟他炫耀又学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故意不急着应她的话,指尖点着她额头,把她推到后座坐好,提醒,“安全带。”
果然见她撇撇小嘴,拉出来安全带系好,然后双手一摊,看他。
他这才冲着她满意的笑笑,回过身启动车子,从后视镜看着明显在脸上写着‘我很不高兴’的慕言蹊,隐了隐嘴角的笑,问她,“什么手法?”
她哼了一声,没理他。
他也不介意,打灯超了前面那辆慢的跟龟速一样的车,扬声问:“降龙十八掌吗?”
听见后座“噗哧”一声,笑了。
“什么降龙十八掌,那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好吗?现实生活里可没有那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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