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普照,床上一人半坐着,敞开条纹病服露出宽肩背心,他半屈了一条腿,正靠着堆成块的被子削苹果,瘦削的手背还粘着压针头的白胶布,垂掉的输液管随之晃荡。
房门忽然嘎吱一响,崔礼明走进:“你在干什么?”
“削苹果。”
崔礼明上手去抢,他将好削完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输液管里的回血才渐渐退回去。
“连着皮吃不也一样。”
“无聊么,削削果皮打发时间。”他嚼得嘎嘣响,“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快躺出病来了。”
“医生说你还需要留院观察,安心待着吧,好了自然放你出去。”
“观察什么?我能吃能跳,现在就出院吧。”
崔礼明看他一眼:“我和上头说你很严重,没三五个月好不了,现在就出去上头肯定以为没那么严重,扣奖金我可不管。”
“躺一个月还不严重?”
“知道严重还嚷嚷着出院?”
他于是不再说话,继续啃苹果。
年前自观音塘获救,他昏迷一礼拜,输了好几袋血,在ICU躺了半个月,崔礼明第三次接收病危通知时,已着手安排通知其亲属,好在他命硬,终于挺过来,转醒时却迷蒙不堪,半晌才能勉强辨别事物。
“这次该提拔了吧?”
“提。要不是因为特殊,组织都打算给你开表彰会。”
“表不表彰的不在乎,给我个文职做做,调去后勤也行,我想轻松轻松。”又问,“案子审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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