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回到行宫附近宅院,身上刺痒已到了油煎火燎的地步。
他回到正院寝间,宽衣解带仍旧斯文,不肯猴急失态。当他卸下雪缎中衣,赵忠端了红漆托盘过来,见状倒抽一口气。
彼时赵玦打赤膊,但见胸口有一道刀疤,余下地方原本肌肤胜雪,微透苍白,此刻胸背肚腹肌肤通红,一粒粒疹子鼓起,密密麻麻发作。
每回他见过德妃,身上必发红疹,刺痒灼痛,但今日病势之严重,属于历来之最。
赵忠暗叹,抬起手中红漆托盘:“主子,棉巾。”
红漆托盘上搁了一沓浸过井水拧干的棉巾,湿冷冰凉。
赵玦木着脸拿起棉巾就往皮肉贴,利用冬日寒气和棉巾湿意双管齐下,压下肉身万蚁钻心的痛苦。
他等了一会儿,额角鬓边渐渐沁出薄汗,眼角细微抽动。
往昔棉巾有助于减轻痒痛,但于今日病情不过杯水车薪而已,此时此刻,他彷佛连骨髓都在发痒作痛。
他蜷起十指,死死克制住抠烂自身血肉的渴望,咬牙吩咐:“将棉巾包住冰块。”
赵忠踌躇,道:“主子,用冰太寒……”
赵玦略微提高声量:“取来。”他鲜少高声施令,可知情急。
赵忠只得答应,转念火烧眉毛,等不及下人送上新洁冰块,道:“委屈主子了。”由屋里冰鉴取出冰块,拿棉巾包裹呈上。
赵玦接过布包,直敷胸口。
冰块冻冽,凌厉寒意直攻肌骨,冻得他心脏为之抽搐,不由自主顿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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