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
拉扯间乐盈缺怎么是顾沉的对手,带着几分火气了,眼前的人急的眼角都泛红了。自己又在欺负人了,顾沉手劲儿松了些,斟酌着怎么开口,“我来。”
“不劳烦顾少爷了。”道是在和自己置气,硬生生的憋出几分委屈。顾沉被噎的无话可说,张了张嘴,手上还是不肯放开。索性不同乐盈缺讲话,强硬的拉着乐盈缺的手,自顾自的给他包扎起来。
常人鞋子磨损的是最快的,乐盈缺却能好长时间都坏不了一双鞋。顾沉低头看了眼脚榻上的鞋,心里不知为何堵的慌。
乐盈缺不愿叫下人做事,不想在外人面前显得自己多无用。可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愿意示弱,被自己抱着进进出出,就连起夜的时候,都是自己抱着去的。乐盈缺为何如此信任自己,顾沉想不明白,两人在成亲之前,也不过见过数面。
顾大少爷包扎好了还愣在屋里不走,乐盈缺也没开口撵人,屋内显得格外尴尬。乐盈缺动了动,朝榻里缩了一截,背抵在了床栏上,双腿诡异的摊在榻上。
不知触动了顾沉何处,鬼使神差的喊了声,“糕糕…”
乐盈缺怔住,嘴唇张合着,却没答应顾沉。顾沉比乐盈缺还吃惊,自己还未这般亲昵的唤的过别人。傻的时候还情有可原,如今自己清醒了,定是鬼迷了心窍。
床幔遮住了乐盈缺的半张脸,清瘦的身子陷在阴影里,顾沉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人的表情。似惊喜,似难过,说不清道不明。
只听到乐盈缺开口,“我…不知道你吃不得核桃。”同一个傻子说这些,他能懂多少。乐盈缺固执的解释道,“以为你喜欢的…”
这人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顾沉不自觉的朝前踏了一步,乐盈缺身上特有的香气让他有些恍惚。
乐盈缺已是嫁给了自己,顾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乐盈缺的小心翼翼被顾沉看在眼里,顾沉想要把他拦进怀里,一会就好,只抱一会就好。
乐盈缺只觉得眼前骤然暗了下来,顾沉坐在了他床边,不等乐盈缺有所反应,被顾沉一把拉进了怀里,一个趔趄撞进了顾大少爷的胸膛。
怀里的人像是被吓着了,僵着身子缩着不动,顾沉手上用劲儿,把人搂的更紧了。好香,难怪自己会这么依赖他,顾沉顺着香气嗅到了乐盈缺的后颈。
嘴唇贴在后颈上,乐盈缺有些颤动,顾沉把人按紧了,炙热的鼻息扑打在敏感的地方,乐盈缺情不自禁的抓紧了顾沉的衣裳。
想咬一口,顾沉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刺痛从后颈传来,乐盈缺一哆嗦,嘴里的呻吟声溢了出来,“嗯…”
顾沉一惊,猛的松开乐盈缺。忙不迭的去看这人的表情,嘴唇微张,眼瞳都泛着粘稠的**。顾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自己方才在想什么?竟然想要拥抱他,想要把他按到塌上。
疯了。
顾沉找不出别的理由,惊慌失措的推开乐盈缺,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厢房。
第九章
顾大少爷落荒而逃,一路横冲直撞的,刚好碰上阿离。阿离不知道要干什么去,手上端着盆水。险些被顾沉撞倒,阿离稳了身形给顾沉行礼 ,“大少爷。”
顾沉盯着铜盆发呆,水被撞的在铜盆里来回波荡,不像是热水,都没冒气的。顾不上其他的,顾沉伸手就往盆里捞。阿离大惊失色,“大少爷,这水太冰了,您才病了一场。”
哪喊得住一个傻子,顾沉浇了两把冷水在脸上,被冰的直打寒颤,猛的甩了两下脑袋,呼吸都有些滞了,思维都被冷水糊住。
下人们都吓得不轻,小丫头都惊叫了起来,阿离把她们呵斥住,“大少爷…您….”顾沉如今傻了,做什么都情有可原,阿离只怕他把自己冻坏。
没用。
顾沉推开挡在跟前的众人,手忙脚乱的朝屋内跑,身后是阿离焦急的呼喊声。
............ !
第二日,乐仙引就传人来邀乐盈缺酒楼一聚。乐家三兄弟,关系算不上亲密,尤其是乐仙引,逢人七分笑,对自家兄弟却是冷淡不少。
不问乐盈缺的来意,悠然一笑道,“盈缺和我很少有机会坐下来闲聊。”乐盈缺看着他,带着几分打量,“二哥,不问问我为何请你出来?”
乐仙引仍旧面不改色,“兄弟之间,见个面还非得有个理由吗?”
乐盈缺眉头微蹙,“二哥为何要告诉我顾沉喜欢核桃酥?”乐仙引眺目远方,悠悠道,“顾沉不喜欢?”
“二哥和顾沉认识些许年,难道不知道他…他吃不了核桃酥。”乐盈缺音量压的极低,梗着脖子看着漫不经心的乐仙引。乐仙引收回目光,嘴角带着道不明的笑容,“兴许是我记错了。”
“二哥,顾沉他不是你爱…”乐盈缺的话戛然而止,乐仙引轻笑了出来,像是戏谑着小畜生一般看着乐盈缺,揶揄道,“弟弟啊,人人都愿意做人上人,我不是对顾沉没存那些个心思,只是让我一辈子活在后院,和女人争风吃醋的为一个男人我做不到。”
乐盈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你是故意的!顾沉落水是不是跟你有关?”乐仙引又道,“我把顾沉双手奉上,你不该感谢我这个当哥哥的吗?”
不待乐盈缺开口,“你呀,你对顾沉的心思藏了多久了,怎么只记得顾沉,不记得你自己的腿了?是在轮椅上坐久了,忘了腿怎么废的吗?”
乐盈缺确实不太记得了,当时太小了,能记住的好像只有顾沉。乐府上的老人都说他是贪玩闹得,这么多年来,就连乐盈缺自己都信了。默不作声的看着乐仙引,乐仙引像是在讲一件好笑的事情,“真不记得了,哥哥告诉你。”
乐盈缺第一次见顾沉,是在五岁的时候。乐仙引头一次把顾沉叫到乐府来玩,顾沉与乐仙引同岁,又认识的早,两人亲近不少。
自娘亲去世后,乐家仿佛没了他这个儿子一般,不光是乐钊不重视,就连府上的下人都当睁眼瞎,乐盈缺经常饿着肚子,实在难受了,自己偷偷跑到厨房吃点东西。
那天也刚好从厨房偷偷溜出来,今天不走运,厨房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乐盈缺长得小,连跨门栏都费劲,路过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顾沉。
乐仙引说是要拿字画给他看,让顾沉等等。没想到等来乐盈缺,小孩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顾沉左顾右盼的正好瞧见他,两人一对视,小孩见着桌上的点心就不走了,粉嫩的舌头抿着嘴唇,不自觉的吞咽着喉咙。
别是乐府买的下人吧,顾沉心道。小孩长得乖巧,寒冬腊月的严风给他脸蛋都刮红了,哆哆嗦嗦的哈着白气,小手揣着兜里,缩着脖子看人。哪怕饿的站不住脚了也不敢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