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去那儿看。”
她听殷景行并非扬州口音,便猜他是外乡人,不认得路,于是又添了一句:“顺着这条路直走,再拐个弯就到了。”
殷景行笑道:“多谢。”他向小娘子沽了半斤陈酒,装在随身的酒囊里,道是:“饮酒赏花,最适宜不过。”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管弦丝竹之音,夹杂着如泣如诉的歌声:“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殷景行微微愣神,问道:“这是哪里的歌声?”
小娘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回答:“好像是后边那条巷子……”
殷景行点点头,正打算走,小娘子急忙唤住他,涨红了一张脸,道:“后巷那一带都是妓馆……脏乱得很,郎君别去。”
殷景行笑了笑,还是提步走了。
小娘子望着他的背影,忿忿地自语:“还当是什么神仙人物,也不过是个浪荡公子,就知道流连青楼楚馆——当真配不起这副好皮相!”
其实殷景行并没有去后巷,他向来“取次花丛懒回顾”,家里也教得好,把他养成了十分清贵自矜的性子。冶游这种事,殷景行当真做不出来。
他去的是方才那个小娘子指路的琼花林。
暖风微薰,琼花轻轻随风颤动,殷景行席地而坐,拿出酒,不紧不慢地啜饮。
后巷的丝竹声不绝如缕,依然连绵不断地传来。
这是殷景行第二次听见这首曲子。
第一次听见,是在永平八年的上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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