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下了雨,地湿路滑,天又阴冷,他一路还得长途奔波,早晨走得又早。
碧云便替她抚了抚被角,含笑道:“您放心就是,走时穿得极厚,还披了内里镶皮的连帽斗蓬。王爷说了,让您醒来之后,奴婢们便为您去取含宏院书房里的一封信,那里面有王爷对您说的话呢。”
傅明华一听这话,挣扎着便要起身,碧云阻止她:“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此时看信也伤眼睛,王爷写信给您,绝不是用意如此的。”
她勉强躺了下去,却翻来翻去又睡不着。
傅明华还从没试过如此心绪不宁,一会儿想着燕追走得这样急,可惜她却还没来得及与他说话,一会儿又在想他信里写了些什么。
心中装了事,好半日才在碧云柔声的轻哄,及那轻轻拍打的节奏下,闭上了眼睛。
她今日心情不差,梦到年幼时的情景,远比她梦到另一个‘傅明华’悲惨的一生要好得多。
仿佛她耳边还能听到幼时女夫子循循教导的声音,时而严厉,时而又温和,她梦到了夫子手中那两条胖硕的蚕,梦到了自己未出阁时闺房外的屋檐下她时时修剪的那两盆花。
手摸出去,燕追留下的温度还在,他躺过的地方仿佛仍残留着他身上的气息一般。
不知不觉的,傅明华又睡了过去,连碧云是哪时走的都不知道。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碧云将燕追的信件取了过来。
他在信里成篇成篇的写满了思念她的话,一如当初两人未婚时,他在鄯州,而自己在洛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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