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或者说是皮囊,应声而落。
仵作总归是见过血腥的,缓了一阵,稍微没那么害怕了,加上周围还有苦主,有看客,有官差,有大老爷,他若不做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思及此,仵作给自己壮了壮胆,硬着头皮重新上前。
尸体被抬出时,仰面朝上,如今成了皮囊被扔到地上,仍是如此,但因浑身是血,已模糊得分不出哪里是脸,哪里是脖子,哪里是身体。
仵作踩着一地的血水,在皮囊旁边蹲下,先是仔细观察皮囊正面,待看得差不多,才于工具箱里拿了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棍状器具,探入皮囊之下,将之拨弄翻转过来。
这一“翻身”,便看得清楚了。
只见皮囊后背自上而下开了一条长口,由后脑勺到腰,血水便是自这开口中涌出。由于血水喷出时尸体被抬得较高,故而血水倾泻到地面,又因冲撞而溅起,染了三个官差满头满脸。
仵作觉得差不多了,便叫官差找来清水。
几桶清水淋下,皮囊上的鲜血被冲到地上,与先前的血水汇成一汪,皮囊也终于恢复了一些面目。
但因已无血肉,只剩一张皮,故而当分出了眼耳口鼻,反而更显诡异。
仵作已经适应得差不多,动作也重新熟练起来,很快将清洗干净的皮囊勘验完毕,末了起身回禀:“刘大人,尸身上除了自后脑到后腰的一道利器划伤,再无其他。从伤口上看,利器是自上而下的划,并非由外向里的捅,且伤口整齐平整,由此可推断两点,一,死者被划时并无挣扎,可能是已经死亡,也可能是因故失去知觉;二,划伤必不会深入骨肉,因为一旦利器深入骨肉,便会受阻,纵有再大力气,向下划时也很难保持伤口的笔直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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