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扯了件晨褛套上,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大厅里空无一人,不见有她。他的心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大声喊:“南钦,你在哪儿?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佣人们从旁边的拱门里出来,吴妈抹着手道:“先生别着急,少夫人在给我们发工钱。”手往后点点,“就在里面。”
他松了口气,背往扶梯头的大圆球上一靠,缓了缓心神看座钟,九点半了,今天还要接待南京来的专员,繁琐的公务,忙都忙不完。他上楼洗漱了重新下来,她已经坐在沙发里打毛线了。身上穿了件乔其纱的旗袍,梳了个爱司头,刘海烫成波浪状,服服帖帖覆住半边额头,有种他从未发现过的美。
看样子是雨过天晴了,他心里突然一松快,边扣袖扣边问:“什么时候烫的头?今早出去过?”
她没抬眼,曼声道:“家里的小大姐帮我烫的,老式烫法,很方便。”
她说的小大姐是家里的年轻女佣,正是爱美的年纪,成天爱琢磨烫头染指甲。谁帮她打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似乎气消了。昨晚闹了半夜不是没有成效,他总算放下心来,暗里庆幸着,站在她边上道:“上次在寘台说起开战的事你还记得吧?空军基地新购进几十架飞机,明天我要带人到周口机场去接应,可能得耽搁一两天,因为有些手续要交接……”他看了她一眼,“我会尽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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