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门也没进,就直接转道。李家和谢家可不近,他得快些才行。
“三公子,前头宫里来人了,说是叫姑爷和小满少爷进宫去!”
李洵才领了谢笙在自己书房坐下,还没来得及考教谢笙的学习成效呢,就被人打断。
李洵有些遗憾道:“既然如此,小满你便先去,等过几日来了,我再看你功课。”
谢笙一一应下,又任由李洵抱着自己,去了前头。
因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谢侯听说皇帝召他进宫,也不敢耽搁。若不是小吴子再三强调,叫谢侯和谢笙不必回去更衣,只怕他还要再回一趟侯府。
谢笙走时,李家一大家子都十分不舍,李老夫人直说过几日就接他过来,谢笙也满口答应。
谢笙这头前脚刚走,李家四郎后脚就回来了,马车正好擦了个边错过。
李四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祖父、祖母、三叔,小满呢?”
“前脚刚走,”李洵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前头。
李四郎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和自己错过的那辆马车吗,当即恼了:“怎么走得这样急,我还没见过比我还小的小表弟呢!”
“过几日,再等几日,你小表弟就来了。”
这是头一回,谢家的车把式把车驾得这么快,直把谢笙给颠得不行。好在他还记得这是要进宫去,才没闹起来。
谢侯将谢笙搂在怀里,等下了马车,才一路不停的往宫里去了。这一回,谢笙是被领着和谢侯一起进的正殿。
“皇上请侯爷和小公子进去,”一名太监走了出来,领着谢侯二人向前。
谢笙跟着进去,还没看清皇帝是什么样子,这屋子里又有什么人在呢,就被亲爹按着先对皇帝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皇帝瞧见这二人都是一副家常打扮,便指着同朱王妃说:“这可好,今日你我是普通衣裳,这父子两个也是家常穿着,瞧着倒像是普通百姓家走亲戚的模样了。”
还走亲戚呢,皇帝又不是不知道谢侯和高家闹开的事情,却偏偏还要故意这么说。
“可惜缺了李妹妹,”朱王妃知道七八分皇帝心里的想法,也乐得配合。露出几许遗憾在面上,“若再有红玉兄妹两个,咱们热热闹闹的,那才好呢。”
皇帝点了点头,问谢侯:“听说朱弦和红玉两个孩子已经搬回去住了?”
“是,”谢侯道,“三日前就已经回去了。”
“那两个孩子也是,在你家里也待不住,非要家去,”皇帝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朱王妃道,“若叫皇上您去定边侯府住上一段日子,只怕您心里也不习惯得紧呢。那两个孩子自然也是如此。何况从进了京,他们就没回去过,也该回去看看了。等日后……成了一家人。”
接下来的话朱王妃没有再说,但几个大人都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等以后真的做了一家人,那就是主人家了,就不一样了。
谢笙被谢侯牵着站了起来,才有了闲工夫打量一下这个宫殿。
一些日常用的摆件,谢笙是没什么兴趣的,他不过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但很快,他发现了躲在朱王妃后头的二郎。
二郎也不是故意躲在朱王妃背后,而是他的桌案就安放在那里,朱王妃起身的时候,正巧就把他给挡住了。
比起谢笙的谨慎,二郎作为皇子,自然更随意一些,至少在谢笙进来的时候,他一眼就瞧见了谢笙。此时二郎见谢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唇角的弧度往上提了几分,露出了笑模样。
谢笙见了他,便也常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朱王妃见了,便伸手叫了谢笙到她身边:“小满过来,到姑姑这儿来。二郎可盼你盼了好久了,你们自个儿玩去。”
谢笙看了看自己父亲,又看了看皇帝,这才跑到了朱王妃身边,先喊了一句姑姑好,方来到了二郎面前。
谢笙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皇帝的唇色,有些稍微偏暗发紫。有些人可能唇色偏深是正常的,但有些人却是表达了一种病理状态。谢笙这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并不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模样。
不过谢笙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名手,皇帝身体好不好,和他可没关系。
“二郎好,”谢笙看见二郎之后,就率先打起了招呼。
“小满好,”二郎似模似样的拉了谢笙同自己一道坐下。
紧接着,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不晓得该说什么。若是只有自己和二郎两个人,谢笙还觉得没什么,努力想想自己和二郎能有什么新鲜游戏玩便是。可现在当着朱王妃和皇帝的面,谢笙带着二郎玩闹,他也不太敢啊。
谢笙目光下移,看到了上头墨迹未干的字:“二郎,这是你写的吗?写的真好!”
二郎看了看自己的字,并没觉得和之前有什么区别,指着一旁皇帝写的字对谢笙道:“我爹写的,他写得比我好。”
“确实,”谢笙点了点头,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亲爹,算了吧,可能亲娘来写还差不多。
谢侯清楚的理解了谢笙眼中的嫌弃意味,有些不想说话。
皇帝见这情形,突然笑了起来。
“你谢宁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除了李老爷子,居然还有你自己儿子也能治你。”
提起儿子,谢侯突然想着皇帝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有些发懵,他也并没说什么啊。
谢侯直截了当道:“臣想求皇上免了臣长子谢麒的太子伴读之名,许他回家读书。”
“你这是何必,就因为高家高祺也在太子身边?”皇帝叹了一句。朱王妃在一旁只听着,半点不开口。
“是,也不是,”谢侯道,“麒儿现今年纪也大了,他并没什么读书的天赋,文不成武不就,唯有在诗词一道上,有些歪理。臣想着,就叫他不必占着这个位置了,让给旁人便是。”
“你这是胡闹,”皇帝故意板起脸道,“太子伴读是朕亲自选出来的,你此时将谢麒贬得一无是处,就不怕他觉得你这个当爹的偏心眼?”
“他也就脾气软和,和孝顺这两点能够拿出来说一说了,不瞒皇上。若不是当初他和红玉定了娃娃亲,我还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呢。”
“谢侯这话也太过偏颇,”好歹是准侄女婿,朱王妃可看不得谢侯一直不断地贬低谢麒的模样。
“谢麒芝兰玉树,是京中有名的公子,向来待人宽和有礼,只这两样,就已经胜过了京中无数大家公子,你还苛求他做什么?”朱王妃和谢侯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客气,“若是真如皇上所说,哪一日谢麒想左了,觉着你偏心眼,只怕你要后悔的。”
“自古就是伤人心容易,补人心难。”
朱王妃这话出口,皇帝心里一跳。而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