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架不住有种做贼心虚的负罪感……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好奇心作祟,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屋子左右两面全换成了嵌入式的乌木书柜,满满当当的书砌满了整整两面墙。天花板装的灯也是嵌入式的,硕大的一个圆,几乎占满了一整面。打开开关,圆灯便会散发出莹莹白光,好像一轮巨大的孤月。地板也是乌木的,剩下的墙面则统一刷成了黑色。
近乎全黑的书房不禁让我想到了梦里沈嘉烟那间全黑的卧室。同样的死气沉沉,同样的极具压抑感。
也不明白为什么沈嘉烟对这种宛如cosplay棺材板的家装风格这么热衷,或许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暗黑系中二朋克男孩?
我在心理打趣着沈嘉烟异于常人的品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去压制内心深处翻涌的莫名恐惧和令寒毛都忍不住炸起的危机感……是的,当我孤身所处在这间有些诡异的屋子时,我本能地感到惊恐和危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有些痛苦地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我的心跳再一次失控了。如果不是当时出院时拿到的体检报告说我其他器官一切正常,否则我真会以为其实我有心脏病。
我把书房的门推到极限,营造出一种随时都可以转身逃跑的心理暗示,仿佛这样才能带给我一点微薄的安全感。闭上眼睛,我深呼吸了几口,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等差不多了,我才重新睁眼,强迫自己看看其他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其实除去全黑的墙面,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十分正常。
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气派的白桦木书桌,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和一个雕了一条衔尾蛇的奇怪玉雕。那玉雕似乎有种某种奇怪的魔力,我不禁多看了它好几眼。靠墙的一侧,地上铺着榻榻米,上面还放了一张精巧的小桌子,两边分别摆着几个枕头靠垫,应该是为了让主人看书看累了好躺着休息。
而就在榻榻米上还摆了一个及其眼熟的小黑箱,那不是——沈嘉烟之前买的情趣用品吗?
当时沈嘉烟进门被我抓包后,遮遮掩掩甚至不惜甩锅朋友的窘态活灵活现地浮现在我脑海。
“噗——”我忍禁不俊,在这种场合看到它,倒是意外地冲散了我的恐惧。
我终于打起精神来,开始在房间里搜寻钥匙。榻榻米和书桌一眼望去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也就不浪费时间,直接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
虽然是为了找东西,可毕竟未经允许翻人抽屉很不道德,所以每一层我都只是草草搜一下就过,也没什么收获——直到书桌最底层的一个抽屉,我虽然仍未从中找到钥匙,可是却意外看到了另一个眼熟的东西——药瓶。
药瓶瓶身是蓝白相间的,看上去有些可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就是医生给沈嘉烟的那瓶维生素B。这药还是个进口货,上面的字写的全都是英文,虽然我看不懂那都是什么意思,可我转了瓶身一圈,却没有看到vitamin的字样。
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现阶段找钥匙才是重点,我也就没有细究药瓶的问题,见抽屉里没有钥匙便将其关上找起了其他地方。
站起身,我看向两侧的书架。沈嘉烟的藏书很多,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啥的都有,其中有关心理学、医学的书最多,还有不少的外文著作,我心里暗搓搓地怀疑沈嘉烟到底会不会看,可能买回来只是为了装逼呢?
我眼睛一行一行快速略过,也没看见那一排上有钥匙。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瞥见左边书柜最上排的角落里没有放书,而是放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
我的好奇心一下就被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啥,难不成又是一箱情趣用品?我伸手去够那盒子,就在我指尖快要碰到盒壁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
“阿择,你在干什么!”
(十八)
“烟烟?”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回身望向站在门口的沈嘉烟,“你什么时候回……”
“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允许擅自我的书房!”沈嘉烟气势汹汹地打断我,“你还想乱翻我的东西?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沈嘉烟气鼓鼓的,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着。
在他怒气冲冲的质问下,我无措得简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烟烟,不是,我、我没想翻你东西……”
“你还在狡辩!我都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肯定早就把盒子打开了!”
“没没没,不……哦哦哦!对了烟烟!你出去哪儿了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吃午饭了吗?”我试图转移话题,可惜技巧太过僵硬,一下子就被沈嘉烟察觉。他见我不仅不老实交代,还想蒙混过关,显然气得不轻。他状似忍耐地合上眼,右手拍拍胸口顺气:“你少给我岔开……”
“咦?烟烟你的手怎么了!”我一下注意到沈嘉烟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有血,我以为他受了伤,忙大步跨到他身前,紧张得捧起他的指尖观察。
沈嘉烟外形的完美体现在每一处,就连不容易注意到的小细节也是精致无比。他的手便是如此,每一根手指都如葱根般精致纤直且骨节分明,指甲亦修整得干净漂亮。但现在他的指尖却有着明显的伤口,看上去似乎是咬伤,连光滑圆润的指甲也被啃得坑坑洼洼。伤口不大,却极深,黏腻暗红的鲜血模糊了整个指尖,细看之下似乎还能看见破裂处外翻的血肉。
“烟烟,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他受伤的手举到他面前问道。谁知他却毫不领情,猛地甩开我的钳制,气呼呼得背过身大声吼道:“不要你管!”
“烟烟……”我耐着性子哄他,“你的手受伤了,就算要生我的气,也先把伤口处理完再生好吗?”
沈嘉烟还是背对着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我就当他默认了。于是牵着他先用水清理了一下伤口,又给他涂了碘酒消毒,最后小心地把创口贴贴上,才总算是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