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照看着点。
“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跟着我?”
写轮眼没回答。但以后匿了身形,她看不见了。可还在看着自己。
“在哪?”
“奈何桥边。”
写轮眼答完,消失了。
松凌香凝神,又蹙眉。奈何桥;奈何桥……
黄泉路上多鬼怪。甚至有些专门食用鬼怪的怪物,守在那里,狩猎。愈靠近奈何桥,鬼魂处境就愈危险。但在奈何桥边,孟婆守着,总归安全一些。
走奈何桥很危险,走地府相对安全些。鬼魂一般都进地府,奈何桥与地府说起来其实是两个性质。两种规则,并列世间。
她看着骨灰坛,再次用帘子盖上。
吕念之和程新月都被自己跟孟媛牵手吸引视线,一时没注意到自己怀里捧着什么。吕念之可能观察到了,但没问。她是个好经纪人,只跟谈工作,工作之外的东西,她足够淡定,绝不叨扰。
都三十好几了,还不嫁人。
松凌香觉得想笑,又憋住了。她忽然想,住在宾馆不是个事,该买房……或者租房。
还好现在不穷,找个地段好的,安全性高的,狗仔不能进的……嘻,麻烦。交给吕念之就行吧?
太晚了,该洗个澡睡上一觉。明天还要早起陪孟媛跑步嘞。她想着,目光不经意飘到桌上的布囊上,将它收起来,然后思考问题。
这个问题带进了浴室,想了整整一个冲澡的时间,也没想出来。
为什么没有魂魄,布囊反应这么大?锁灵符为什么会对骨灰有反应?
不对劲啊。
好歹松凌香人生信条之一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想不通,没关系,不能影响正常的作息时间。于是先把问题抛开,睡了起来。
夜晚,是每个人都会做梦的时候。
也许是睡前对“奈何桥”思虑过多,松凌香有一次梦到奈何桥。
孟婆汤,在一片虚无中闪动着波光粼粼。水葱一般的长指甲,嫩白嫩白的。
她这次忍不住问道:“指尖这么长,不影响平时做事吗?”
孟婆好像是听见了,有所反应,然后扯着沙哑的嗓音:“奈何桥上不比凡间,我所有精力都放在熬汤上,哪有时间剪指甲呢。”
孟婆的声音嘶哑无比,嗓子像是被人用火烫过一遍,模样瞧着是年方二八,声音倒像是耄耋老者。
奇异的,她心脏竟有些微微的不适。就像被人打了一棍子,闷得慌。
“你的声音一直都这样吗?”
孟蓝雨眨眨眼,浅色的眼眸透露出懵懂无知,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她不确定地说:“应该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啊。听我时不时来看我的朋友说,我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眼睛瞎了,嗓子也坏了。还有脸上,眼角长了一个好看的火纹,都说是凌火将军的,可我不认识凌火将军啊。他们还说我时不时透露出忧伤的表情,就好像经历过生离死别……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如果没有他们,我还以为我就是从奈何桥上直接衍生出来的。”
松凌香凝视着孟蓝雨眼角,以往什么痕迹也没有,今天孟蓝雨一提及,火纹就立即长出来了。
还有那双懵懂无知的浅色眼眸,竟出奇地与孟媛重合了。
她再一次将目光凝视在一边的软榻上,上次看见的跟她自己长相相似的人不见了。空空如也。
梦都是不可信的。梦都具有迷惑性,多变性。她知道自己在梦里,也就不愿意深究。
只有那双浅色的眼眸,深刻地冲击到松凌香心里。她醒来后如果记得,会托一把剪刀到奈何的。
毕竟,指甲太长了也不好受。
第二天天明,松凌香早早起床,刷牙洗脸,敲响孟媛的房门。门开了,孟媛睡眼朦胧,头上的狼奔发型乱成鸡窝,睡衣皱成一团。他打了个呵欠,还没反应过来松凌香来的目的。
“去洗漱一下,我们要跑步的。”
孟媛揉揉眼睛,乖乖的“嗯”了一声。然后走到洗浴间刷牙洗脸换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头脑清醒过来,在浴室瞅了一眼坐在床沿的松凌香,一脸呆滞地看着镜子。早上……眼睛有没有眼屎?头发……头发!天呐!我的形象!
调整好脸上表情,穿上白色T恤衫,下搭黑色宽松牛仔裤,扮了这么多年女性,下意识将T恤衫压到牛仔裤里去,但左看右看都不对劲,瘦的跟猴似的,而且看起来好骚。动作麻利地将T恤衫拉出来,宽松显瘦。他想了想,把牛仔裤换掉,改成运动裤,正好。
然后乖乖巧巧地跟松凌香出门,跟在她身边像一个小媳妇。可幸福了。
但跑起来,才不到一分钟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于是拉住松凌香的手借力。
松凌香无奈,让他牵着,带着他跑。
路上还有不少起来运动的年轻人,有些本来自顾自跑步,但看见男女拉手跑,忍不住多看一眼。
???松凌香?啊!!!明星!!!
但反应过来又发现,这男的是谁呀?男朋友吗?这么清秀看起来像吃软饭的啊QAQ。所以,女神喜欢小奶狗这一款的吗?
松凌香终于发现跑步也不顺利。
第28章
松凌香回到宾馆以后立刻打电话给经纪人。吕念之接通电话:“喂?松姑娘……我们房间就在隔壁,有什么话直接来找我,干嘛打电话……你不会一大早又跑出去了吧?!”
“我现在在宾馆。跟你商量个事呗,你去看看有什么房子可以租或者买。天天住宾馆,有点不方便。”
吕念之打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然后应了下来。但忍不住叮嘱道:“没事少找点事,好好听课,磨炼演技,听见没?”
松凌香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要到补课地址,补课时间,就挂了电话。
她回到床边,拿着布囊又开始打量。
布囊离骨灰越远,温度就越低,一离近了,就像是碳火似的。她将骨灰坛上的帘子拿起来,想着是不是骨灰坛里放了东西,刚想打开,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于是把帘子遮回去,去开门。
孟媛带着豆浆稀饭包子站在大门口,看见松凌香,忍不住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他说:“一起吃早饭吗?我特意去买的。”
松凌香点头,侧身让他进去,又问:“你哪来的钱?”
孟媛把早餐都放在桌子上,挠挠头,嘻嘻笑道:“我昨天打电话给阿姊,说我没钱……然后她给我转了钱。”孟媛说着,指着手机说道。
但想到中间孟亦甄调侃一句,说什么吃软饭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嫁给松凌香之类巴拉巴拉的。脸就忍不住发烫。将头低下,遮住潮红的脸色。把豆浆稀饭拿出来摆好,坐得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