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力气追上去解释什么,脑子里也没什么思绪,空空荡荡的,只有疲惫。她关上门,缓缓滑倒在门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全身绵软,只能对着巴掌大窗子发呆。
最大的劫难来了。她想,上战场算什么作死?这才是最大的作死。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求得原谅,在南瓜店的这两天,这个问题从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都被她强行忽略过去,因为她想不出答案。所以在被俘虏的时候,她甚至是松了口气的,如果就这么去了,或者说受了点折磨,那就是大把的同情分啊。
可结果却是这样的,可以预料的,一面倒。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确实伤透了他们。
外面天阴了,似乎要下雨。
黎嘉骏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天黑。
二哥果然不理她了。
船上的生活枯燥,因其特殊的意义更加沉闷严肃,除了船工必要的口令外,连大声的说话都被刻意的压制了,行船途中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途径某个港口时,岸上百姓燃放的鞭炮了,他们数百人挤在码头上,披麻戴孝染香跪拜,哭声能盖过鞭炮的巨响,浓烟滚滚冲天,混入密布的阴云中。
每当这时船上的人便沿船边站着,军人立正敬军礼,其他人便微微低着头朝着灵柩的方向肃立着。
有时候黎嘉骏会偷眼看不远处二哥的身影,只觉得他眼风都没往这边飘一个,心情便从悲痛变成了悲痛x2。领饭,透气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也跟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倒是卢作孚先生认出了她来,拉了二哥一道聊了两句,可大家都心情低落,几句后便各忙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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