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在边关战死;二哥咬牙在军中向上爬,原本想要在武将中夺得一席之地后为父母翻案,却莫名其妙被诬陷通敌叛国,斩首示众;三哥年纪略小一些,早年又因为三房的暗算伤了腿脚,整日卧病在床,是和父母一道死在狱中的。
席向晚所重视的亲人里,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只有她苟延残喘到了三十来岁,如同一具行将就木的行尸走肉,这全是因为家人们希望她能和他们不一样、好好地活下去。
可现在她回来了,那没有发生的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
从王氏那里回来之后,席向晚换了身干净衣裙,就告别王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姑娘回来了。”席向晚的奶娘早就在院门口等着,她长得喜庆,一张几乎没有任何心机的娃娃脸,任谁也想不到这人的心思和手段灵活到什么程度。
席向晚嫁入樊家的前几年时间都是浑浑噩噩的,全靠这位奶娘四处打点才没有死在樊家的后宅里。
“李妈妈。”席向晚朝奶娘笑了笑,回头朝自己的两个大丫鬟吩咐道,“碧兰,你去看看三哥回来没有;金莲,替我去厨房拿些糕点过来。”
两个大丫鬟都应声去了,席向晚才跟着李妈妈一起往院子里边走去。
“姑娘,不让金莲去找三少爷了?”李妈妈问道。
席向晚笑了笑,“金莲年纪也差不多了吧?”
席向晚曾经被家人养得不谙世事,也不识人心,更不知道自己身边哪个下人应该信任、哪一个不应该信任。
重新回到这一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两个大丫鬟恐怕也不完全值得信赖。
别说她们平时的表现,只今日她跌进湖里时两人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点就值得怀疑上一二,更不要提金莲往日里天天念叨着三少爷如何如何,看起来仿佛比席向晚还要关心她三哥的近况。
只怕是她的大丫鬟当久,心气高了,想住进她三哥的院子里去。
李妈妈闻言笑了笑,了然道,“姑娘想将她放出去?”
“她从小跟着我,李妈妈替她挑一户好人家,别让她以后出去受委屈。”席向晚点点头,又道,“李妈妈觉得碧兰如何?”
“丫头实心眼了些,倒是不坏。”李妈妈笑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席向晚进了内屋,才轻出口气,“我小憩一会儿,等三哥来了,李妈妈喊我一声。”
“姑娘放心。”李妈妈应着,服侍席向晚在贵妃椅上躺下后,才出了内间,在外头拿着绷子绣起花来。
不多时,碧兰和金莲就一前一后地回来了,金莲看起来匆匆忙忙的,手中用盘子拖着两碟精致的糕点。
李妈妈只看了眼那糕点,就笑了,“金莲,姑娘爱吃的三色莲花酥,厨房里没留着?”
金莲愣了愣,低头道,“我去得急,三房秦妈妈在那儿,随意要了两碟就回来了。”
“坤少爷倒是爱吃这两个。”李妈妈说完,转头问碧兰,“坤少爷回来了吗?”
金莲眼睛一亮,顿时忘记了思考李妈妈为什么要问点心的事,双眼放光地盯着碧兰等待她的回答。
碧兰生得清秀,细看有些木讷,闻言中规中矩地答道,“坤少爷再有一两刻钟就回了,仲简说等坤少爷回来就知会他。”
李妈妈点点头,指指外间,“把点心放那儿罩着,小声点,姑娘睡着呢。”
“知道了。”金莲轻手轻脚将点心放在桌上,悄悄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内间,才退了出去,道,“李妈妈,我去取坤少爷爱喝的云溪香茗来。”
“去吧。”李妈妈眼也不抬地差使她去了,心里一个个将席府下人里能婚嫁的名字数了过去。
金莲是个心气高的,可从前姑娘喜欢她,李妈妈也不多说。现下姑娘终于发觉她不对劲,那正好是时候将她送出去,再给姑娘挑一个机灵懂事知本分的大丫鬟。
席府嫡出小姐的大丫鬟,比平常人家的姑娘还要精贵两三分,还愁挑不到个好的?
席向晚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都是前世的事情,跑马灯似的一幕幕在她眼前跑过,像是在重温记忆似的。被李妈妈轻声唤醒时,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怎么?”
“坤少爷来了。”
席向晚这才眼睛一亮:在父母亲和三哥一道入狱之后,远嫁岭南的她已有近二十年没有见到三哥了!
她匆匆忙忙地起身出了内间,在外间终于看见了那个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少年身影,鼻子一酸,娇声唤道,“三哥。”
“你派人来,我就知道你有事要找我。”席元坤笑着放下手中茶盏,“瞧我,父亲母亲都没见就来拜见你了。”
席家人都长得好,席元坤也是眉目清朗,端的就是翩翩君子的模样,不知道是多少汴京姑娘家的梦中情人,可席向晚看着他,只能想起他后来断了双腿在床上连如厕都需要人扶着抱着的模样。
她绝不会再让那一切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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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陪读选拔的事情?”席元坤笑道,“父亲早就和我说过了,放心,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我早些时候去了母亲院子里,”席向晚半真半假地将消息透露给席元坤,“大约是祖父的意思,他想要插手其中。”
席元坤的表情还是那般温和,“祖父要做什么,即便父亲和母亲也动摇不了,你又何必操这么多心思,不如好好和母亲学学如何持家。”
席向晚笑了,“可我今日去望玉池,正好碰见了四皇子,听到了些和伴读有关的事儿。”
“四皇子?”席元坤终于皱起了眉,他上下打量着席向晚,“四皇子向来浪荡,你和他碰上面了?”
“倒也没有,只是在隐蔽处听见他们说话。”席向晚摆摆手,“我知祖父和父亲传达的消息是皇上要给六皇子挑再一个伴读代替先前重病的那个,但只听四皇子说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席元坤担心地放下手中茶盏,盯着席向晚看了两眼,才长叹口气,“你又做这令人担心的事情,若是被四皇子发现踪迹可怎么办?这想来都是皇家秘闻的事情了,你原本听到也该当做没有听到的。”
“我可是先到荷塘边上的,是他们突然纵马进来,我才不得不避让。”席向晚噘着嘴不服气道,“我还没责怪他们冒冒失失骑着马就闯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