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全部都来源于至亲手里曾经一次次向他戳来的刀尖。
于是他的心便不会再对此类事件过度反应。
作为一个十四岁撞见父亲跟最尊敬的老师上床,十五岁亲眼见着爷爷跳江,十六岁又亲自证实自己母亲确实是被一万块钱买来做生育工具的人,面对此类惨剧,可以说他早已经学会看淡。施以援手、抱以同情,都是孟春水会做的,也是他认为自己该做的,可别人的生死聚散,从来都不至于带给他巨大的冲击。
然而赵维宗则显然不同。孟春水陪着他在钟楼下站了半个多钟头,那人才如梦初醒般一个哆嗦,拉着他就想逃离。往顺峰原路返回的路上,赵维宗一直浑浑噩噩的,孟春水只能拉住他走,免得这人像游魂似的飘到别处,也不敢再提先前发生的事。于是两人一路沉默。
结果回到停车场,孟春水却发现,左前的车胎似乎漏了点气。
极有可能是人为的。这件事对于孟春水来说,好像更魔幻一点。他一边用应急胶对着几处可疑气孔修补了一下,一边想,谁干的?
赵维宗问他:“还能开吗?”
“问题不大,”他如是回答,“目前漏得不多,胎压还算可以,应该能坚持回家。”
赵维宗点了点头,就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方不说话了。手指紧紧攥着腰前的安全带。
可谁知道,没开一会儿,刚过了两个红绿灯,那轮胎直接爆了,还让他一不留神把左边的后视镜给剐到了路边突兀伸出的障碍带上。孟春水没辙,市区内修车铺子全被整治,要找备用轮胎很难,他只好打通了维修店的电话,等人来取车,可对方却说十一期间人手不够,至少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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