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哭丧的表情了。
沈恪无比明白小胖子的内心。
因为当年他也曾经有过从期待到失望的,像是坠崖般的感觉。
更小一些的时候,他还会隐隐指望自家瘦成了一把枯柴的爹,是不是什么隐世高手,生完孩子后便与貌美无缘的娘,是不是曾经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长到十五岁,这些念头都打消了。
如果不是那个连馄饨都吃不起的老头又勾勾搭搭挑起了他的幻想,他也许会和沈衡一样,长成了个自家儿子一说要练剑就立刻翻脸教训一顿的严父。
老头当初对他说的话,沈恪一直都还记得。
“你我有缘,此物便赠与你,望好自珍重……”
其实这之后还有半句话,在和萧道鸾说起大铁剑来历的时候,他没有说,被小胖子缠着说早年经历的时候,他也没有说。
老头也许就是个执迷不悟的浪荡子,白白蹉跎了几十年岁月,临到头发花白,步履蹒跚,才愿意放下手中的破铜烂铁。
看似很有高人风范的老头在扔下铁剑之后,蹲在巷子拐角里,揉着被汤汤水水撑胀了的肚子,自言自语道:“练什么剑啊……”
这般没有气势没有风度的举动,老头或许以为无人知晓。但当年那个捡了剑却没立刻欢天喜地跑开的少年,听了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听得清楚,却不代表明白。
就像爹娘常在耳边响起的教训,私塾先生带着读了一遍又一遍的诗文。
不是生性愚钝过耳就忘,只是年轻气盛觉得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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