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移动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陈方公主的前面。
那黄脸汉子首领一进来犀利的目光就扫了整个屋子一眼。此刻,他脸上堆起了和刚才目光完全不同的笑容,行礼说:“公主殿下,邵长官,简长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喷雾剂一样的东西,绕过简桦,走到陈方身边,蹲□,一手抓住陈方的胳膊,要让她面向自己。
“住手!”邵续霖抓住了他的手,怒视着他,“这是什么?”
侍卫首领嘿嘿一笑,说:“邵长官,您别紧张。公主这是生病了,我手上拿的是药,能让她好受点。”
邵续霖顺着他的目光转看向陈方,果然陈方痛得脸上神情都已扭曲,紧咬牙关,唇上都有了血迹。
简桦也过来,拍了拍他的手。邵续霖松开了手。
那侍卫首领满脸笑容,扶住了陈方,嘴里说道:“公主,您忘记带药了,您的母亲和女王陛下都很担心您。吃了药跟我们回首都去吧。”
陈方听见“母亲”两个字的时候,好像陡然有了力气,她猛地站起身,推开那侍卫伸向自己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也后退几步,跌倒在了沙发上。
“你滚开……”陈方用手指捂住了眼睛,大喊道,“别靠近我。”
“公主您怎么了?”侍卫首领神色不变,黄脸上依旧满是笑容,“您这是老毛病了,这次是断药了才有的症状,吃了药就会好一些。”
门口又有动静。
简桦回头看,是虞飞城来了,还带了数个穿着青色军服的卫星城的士兵。可能也是收到了公主驾到的情报。
那侍卫首领对简桦和邵续霖毕恭毕敬,看到虞飞城这个卫星城最高指挥官却像没看见一样,只瞥了一眼,就又回头看陈方。
“您的母亲很担心您,请吃药吧,公主殿下。”他和颜悦色的哄骗着说。
“不要,”陈方此刻精神崩溃,慌乱地手撑着沙发又躲开了那首领,被逼到了拐角,突然大哭起来,“她要杀我!她连我爸爸都杀!”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陈方是公主,她的父亲是老国王。
第一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对那位夫人的怀疑表达了出来,而且还是她的亲生女儿。
那侍卫首领脸上的笑容全部敛去,眼里闪动着可怕的光芒。
“公主,您烧糊涂了。”他说,上前一步,掐住陈方小巧的下巴,拇指使劲,迫使陈方张开了嘴。
“啊!”陈方尖叫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侍卫首领手上的瓶子,拼命地摇头。
“住手!”邵续霖才要抬步,身后简桦拽住了他。邵续霖回头看向简桦,简桦低声说:“是解药。”
那边,侍卫首领给陈方灌下药,不再管还在呛咳的陈方,自己直起了身子,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上沾到的汗水,说:“去给公主倒杯水过来。”
“是!”马上有他的两个手下转身要出去。
“等等!”打断他的是虞飞城。随着虞飞城的声音,卫星城的卫兵们牢牢把守住了病房的门。
“虞飞城,你要干什么?”侍卫首领喝问道。
“刚才公主的糊涂话,大家都听见了吗?”虞飞城不紧不慢地说。
瞬时,房间中的空气仿佛凝结,连侍卫首领的黄脸上都有些铁青的颜色。
他回头看了正慢慢平静的陈方,说:“有没有保险一点的房间?”
虞飞城把众人带到隔壁空房间,陈方和首都卫星城两边各一个侍卫留在了病房。
“如果,”虞飞城说,“大家不想或长或短或一辈子的在时间塔住上一阵子的话,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时间塔是黑森林宫里的牢房,种种传说让人闻之色变。
侍卫首领也说:“公主发烧时候的胡话,流传出去,我们所有人都要送命。”
他们各自的手下也都知道轻重,纷纷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虞飞城和那首领挨个问下来,到邵续霖时,邵续霖咬着牙不说话。
侍卫首领微微一笑,跳过了邵续霖。虞飞城更不会难为他,二人默契地绕过了邵续霖和简桦,只各自约束自己的手下。
“那么,”侍卫首领得到属下的保证以后,重新把目光对准了邵续霖和简桦二人,“公主深夜到卫星城来,赶走门口的所有看守,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要找二位?”
邵续霖沉着脸不说话,简桦也按兵不动。
那侍卫首领盯着他们俩看一会儿,脸上又一点一点地露出刚才那样的笑容。
现下,简桦已经知道这人不折不扣是只笑面虎,目标明确、手段凶狠。
侍卫首领向他们逼近一步,说:“两位长官,您们也说句话,别装哑巴。公主是女王陛下和那位夫人的宝贝心疙瘩肉,病成这样回去了,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肯定会动怒,那时候,来找您们的可就不是我这样性子好的人了。”
“为什么到这里来,”简桦说,“还是应该问公主殿下。”
——老实说,简桦依旧对陈方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病房是心存怀疑的。如果说公主偷听到了重要的话,感觉到了危险,那么她逃出王宫,最保险起见,投奔的第一个人应该是刘光。毕竟刘光就在风暴眼的首都,而他和邵续霖远离首都十万八千里。
但是陈方来了,冒着大雨独行前来,径直到了简桦的病房,在见到邵续霖之前一声不吭,简桦再三追问也不言不语。邵续霖到了以后,才竹筒倒豆子,句句都是指控自己的母亲,挑动邵续霖的精神。
“简长官,您别生气,”眼见简桦态度强硬,那侍卫首领却软了下来,“我们也是好奇,这些原本也不该我们来问,只是提个醒,日后有其他人过来询问,您们也防备着些。”他脸上带笑,不阴不阳地说。
“不必问了。”门口传来说话声。
众人转过头,只见陈方公主扶着门框站在那儿,服用解药之后,她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因为疼痛而锁紧的眉头已经展开。身体还很虚弱,不过从前她的眼中大多时候是清澈天真的,此刻也有了阴霾,就像是放弃了某些东西以后,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无赖棍气。
“我刚才病得厉害,”陈方说,“说的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到这儿来,他们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