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其中一些红薯因为是前几日的,便有些萎焉,不过没有发霉发馊——那些摆放太久而烂掉的,都被他埋进土里了。
三舅妈一看见她家的红苕被白白地浪费在这里,就粗红了脖子耳朵,揪着他又要打骂,被村支书慌忙拦住。他抱着脑袋跑在前面,三个人围着山神庙追追拉拉,那些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在外面哈哈大笑。
“背时你先人板板!”三舅妈一边挣扎一边高骂道,“山神个锤子!(方言:山神个鸡(和谐和谐)巴!)一个烂庙有什么好供的!你龟儿子浪费粮食!瓜娃子!”
“有!有山神!真的有!”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尖叫着回道,脸蛋被三舅妈扫到,红红的指头印记,衣服又被拉扯得一塌糊涂。
“好了!红萍同志!你冷静点好好说话!大河,快跟你三妈讲对不起……”
山林里只有他们的争吵声,连鸟雀都被惊飞,鸣蝉都隐了踪迹,万籁寂寂。风吹竹叶婆娑,山神并没有显灵在大家面前,甚至他自己都没有看见。
最后是从地里回来的三舅拉住了三舅妈,当众给了三舅妈一个巴掌,三舅妈坐在山神庙前不起来了,嚎啕大哭,说三舅护着外来的娃,说大河说不定是三舅的种,大河妈怀上大河的前几个月,有一天三舅很晚才回来,一定是跟那个勾男人的背时女人鬼混去了……
三舅又给三舅妈一个结实的大巴掌,打得三舅妈半边脸肿起,跟大河一样,终于没有办法说话,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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