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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瓦片。你看那一摞瓦,滑到屋檐边上了,碎裂的瓦片角尖锐,又朝向这面,自然形成了冲煞,不过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冲煞。”

“这……这也能成煞?”

“为何不能?”陆长亭道,“形成冲煞的原因,要么是天生地形有缺陷,要么便是原本好好的风水,一旦乱了一点,那就可能成煞。这便是后一种了,且它成煞也是有好处的。”

“煞气还有好处?”老瞎子被他说得糊涂了。

“那摞瓦若是砸下来,砸中了客人,你说严重吗?”

老瞎子光是想象一下便觉得不得了。若是砸了人,掌柜要赔钱不说,以后这成衣铺还有人敢来吗?而且若是砸死了人,那麻烦就更大了!

“你再看,它如今还未砸下来,只是先成了煞,对面的铺子掌柜有所察觉,挂上铜镜,于是成衣铺掌柜和伙计多摔了几次跤,又被异物不轻不重地砸了几次脑袋,你看,哪个更严重?”

老瞎子心中已然分出了轻重。

掌柜和伙计摔几次,都不及砸中客人来得严重。掌柜和伙计平地摔好几次,反倒引得一些好奇的客人过来瞧。

“这煞气为何就不能看作是种预警呢?”

老瞎子这回彻底被陆长亭说服了,等他朝着掌柜再度走过去,准备与他解释煞气时,老瞎子猛地反应过来,他这……似乎还、还比不过一个小孩儿?竟然全程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不过老瞎子的满腔郁闷,在又拿到二十来个铜板之后全部消散了。

老瞎子捏着袖中的铜板,和陆长亭慢吞吞地往回走着。

他的目光溜过两旁的铺子,总觉得瞧哪里都是钱。可……若没有狗儿,那便什么钱都变不出来!

老瞎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钱在心底占了上风,他转头道:“狗儿娃子,你细着与我说说,这要怎么个合作法儿?”

陆长亭嘴角微微一翘。

终于上钩了!

陆长亭早就将一切在心底都筹划好了,趁热打铁,他与老瞎子定下了合作的规矩,他在背后指导老瞎子,老瞎子便在前方装逼。二人合作,赚到钱后对半分。

洪武八年,恢复上辈子记忆的陆长亭,开始走上了通往小康生活的道路。

这一合作,便是整整一年。

————

洪武九年。

一行长长的车队抵达了中都。

进城的时候,有辆马车的车帘被掀了起来。

那掀帘子的手,骨节分明,好看得很。

待帘子完全掀起时,城门口的守卫方才看清里头的模样。

那马车里坐着个少年,少年姿容俊美,身着赤色圆领袍,领部缀以白色,衣身两侧有双摆,腰间束以玉带銙。

少年注意到了守卫打量的目光,登时便冷冰冰地回望了过去。

那守卫忙低下了头,待这一行车队缓缓行过之后,守卫捏了捏掌心,竟是惊出了一手汗来。

他方才是看错了吗?

那少年肩上隐隐跃动着两团金色。

第005章

纸糊的破烂窗户被一阵风吹开,凉意侵袭而来,躺在床上的陆长亭,不自觉地紧了紧被子。他懒洋洋的,并不大想在此时起床。

入秋之后,中都便愈加寒冷了,自是暖融融的被窝中,待得更为舒服了。

陆长亭眯了眯眼,往被窝里躲得更深了。

比起去年时,如今的陆长亭面颊更为丰润了,令他鼓起脸颊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松鼠。

在寒冬到来之前,他必须快些攒钱换个住处了,这里着实不能御寒……陆长亭迷迷糊糊地想着。

门却突然被撞开了。

是谁?

陆长亭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如果他有尾巴的话,那么此时一定是处于炸毛状态。他匆匆抓过衣衫裹在身上,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而门外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动作的鲁莽,只敢小声叫了一句,“长亭。”

这一声,便立即让陆长亭知道了,外面站着的是谁。

这傻子!已经与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直接上门来寻他。这周围都是乞丐窝,陆长亭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若是被那些小乞丐偷了抢了欺负了,哭都没处哭去。

“进来吧。”

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外面的人小心地走进来,又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了。

“过来。”

于是那人又顺从地走了过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满面期待地看着陆长亭。

正是安喜。

这一年里,初时他只是在街上等陆长亭,到后头,陆长亭实在看不下去,方才带他回过一次破屋,安喜傻是傻了点儿,记路的本事倒是不差。第二回,他便独自跑上门来了。而跟着安喜的下人,见陆长亭穿得人模人样,也没有要卖了他家少爷的意思,便彻底不再花心思看着安喜了。

陆长亭气得够呛,但也只能折中一下,与安喜先约定好来见他的规矩。

也亏得陆长亭有几分耐心,像安喜这样纠缠不休,还总是要学那一样戏法,却又怎么都学不会。换做别人,恐怕早忍受不了安喜了。

安喜小声道:“长亭还困吗?”与陆长亭一起待的时日多了,安喜口齿不清的毛病便渐渐被纠正了。

被安喜这般一搅合,陆长亭的困意都消散干净了,他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袍,一边道:“你那下人呢?”

“他说在外面等我。”

陆长亭走到门边往外一看,哪里有个人影?陆长亭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得想个法子让安喜的家人知晓才好,虽然换个下人,安喜就不一定能来见他了,但那至少不会让安喜像上次那样,摔得一瘸一拐地来寻他,而那下人站在其后还无动于衷。

陆长亭走回去抚了抚安喜的头顶,“自己玩儿吧,我要先洗漱。”

“好。”

待陆长亭顶着秋风去洗漱完归来,安喜已经坐在他的床前,就着他的床开始玩变糕点的戏法了,戏法没变成功过一次,倒是陆长亭的床遭殃了不少。

陆长亭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与安喜计较,最后的结果无非都是安喜一脸懵懂地哭出声来,还得陆长亭去哄。

正想着呢,身后才刚刚关上的木门又猛地被人撞开了。吉祥、老瞎子都不与陆长亭住在一起,而安喜已经在屋中了,这会是谁?

陆长亭转过了身,目光冰寒锐利地扫了过去。

有人嘲弄地问道:“就在这里?”

“是,就是这里了……”回话的却是老瞎子。

一名着灰衣的男子将老瞎子拎在手中,直直朝陆长亭的方向看来,眼中嘲弄之色更甚。只不过在看见陆长亭模样白嫩干净,全然不像是从乞丐窝出来的以后,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老瞎子衣服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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