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跟独孤铣喝。
有时候在京城,有时候在西都,有时候在交趾。山下、船上、林间、途中、酒楼、宫殿……分不清去过还是没去过的各种地方。
什么酒都有。红的白的黄的浓的淡的香的本土的外来的家酿的,甚至还有乱入的波尔多和威士忌。梦里也不觉得不对,两人拿着各种杯碗瓶罐碰来碰去,喝得这个过瘾,见底的容器倒扣在桌子上,堆宝塔般层层累成一座小山。
喝够了,便唱歌。
波斯小曲回纥小调中土经典西洋民歌。他唱,对面的人便安安静静地听,一杯接一杯地喝。
唱着唱着,不知怎的,竟变成了近来唱得最多最熟的挽歌。
宋微看见自己穿着连边都没缝的粗麻布片,还打了补丁,头上戴着粗麻帽子,脖子和腰间系的全是粗细不一的麻绳,张嘴闭眼没完没了地唱着挽歌。
心想,挽郎哪有替人戴孝的,钱再多也不干。看看那身麻布,认出来了,这不是死了爹娘才穿的规格么?我干嘛穿这个,抽疯呢。冷不丁抬眼望去,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跟在自己身后,一个凄厉而尖锐的声音高喊:“皇帝龙驭宾天——”
他捂着胸口猛然坐起,满头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午后,常老板过来找宋微:“马良,他们几个都有家室,实在不好叫人新正初一就……宇文府的宾吊从初五开始,这两天只是家祭,没那么多讲究,却也不能缺了丧仪。灵堂未时便可布妥,今晚头一夜,只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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