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春山点春色,良夜对良人。”闻笛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重复,“月下梧桐晚,露湿捣衣声。”
柳十七看他的目光堪称震动了,他张了张嘴,半个字都说不出,脑子都乱成了一锅粥!而闻笛依旧是平静温柔地凝望他,柳十七艰难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首诗?”
某个念头轻轻地浮出水面,荡开一圈涟漪后又被按了下去。
闻笛不着痕迹地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安然道:“是长安的一首歌谣,我小时候听过。你不是故乡也在长安附近吗,所以知道也不奇怪。”
这回柳十七没信他:“我那时才多大,偶然听见一次不可能记这么久……”
他蹲在一旁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出好几道纹路。
闻笛不再多言,脑中几个声音叫嚣着“告诉他啊”,他几乎要被自己说动了,胸中一股寒气上翻,他倏地站起身,扔下句“我去练功”撇开柳十七进到草木深处打坐。
调息时屡屡遭到干扰,闻笛满头冷汗,生平第一次差点没控制住真气走势。
“原来我自诩已经不为仇恨以外的任何情感所动,却仍因为他偶然间说出了一句诗就方寸大乱。”他压抑着经脉逆行的风险,几近崩溃地想,“我是希望他记起来的,这样能光明正大地告知他我不是旁人,但……”
在听柳十七说了那些话之后,更不愿他知道这么残忍的事。
哪怕经年之后再提起,柳十七惊讶也好,不理解也罢。彼时斯人已逝,自己也算放下了怨恨,才能心平气和地说出“左念”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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