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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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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他扶自己坐起来。

朱瑄走到榻前,停下脚步,俯视着披头散发的周太后,淡淡地道:“工部侍郎谢骞不日就会赶去裕陵,挖通先太后的墓穴,完成先帝遗志,让先帝和先太后合葬。”

周太后下巴抖了抖,双眸慢慢瞪大,皱纹挤成一团,眼眶像是要裂开似的。

朱瑄继续道:“周怡打死人命一案疑点重重,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将重审此案。”

周太后怒不可遏,浑身发抖,齿关碰在一处,咯咯响。

朱瑄神色淡淡,说:“皇祖母,内阁阁老刚才议定了,您私德有亏,纵使将来百年后,也不可能追封您为皇后……”

周太后脸皮抽搐,手背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嘶吼声。

她才配当皇后!她为先帝生了儿子!钱氏一生无子,还是个眼瞎腿瘸的残废,怎么配母仪天下!她大半辈子都活在钱氏的阴影之下,先帝和钱氏同甘共苦,难道她就没陪先帝吃过苦?她也是先帝的妃嫔!她为先帝生养了继承人,为什么钱氏可以永远陪伴在先帝身边,占着原配的名分,死后还能和先帝合葬,生生世世和先帝共享烟火?

她不甘心!

“没用的东西……”周太后手脚发颤,声音变得浑浊嘶哑,“哀家早就叮嘱皇帝……不能退让!他一退让,那群大臣就会得寸进尺……他是皇帝!不听话的大臣……全杀了!杀了!哀家是皇后!是皇帝的生母!哀家才配生生世世陪着先帝……”

朱瑄眼眸低垂,看着歇斯底里的周太后,一字一字地道:“皇祖母,您不是皇后,只是太后,历来只有皇后的尊谥能得帝谥,钱太后得了一个睿字,您得不到那样的尊荣,您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取代钱太后。”

语调柔和,说出的每一字却如万钧重锤。

周太后怒不可遏,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片刻后,皱纹遍布的脸上浮起惊恐之色,双手蓦地张开,手指苍老干枯如皴皮老枝,颤抖着道:“你……你……你知道了!”

太子一定知道她害死淑妃的事!

朱瑄微微一笑,神情依旧温和:“皇祖母,礼部已经派人去奉先殿,钱太后的神龛画像都会送回先帝身边,世代享受后人烟火,您不必担心日后和钱太后并尊,孙儿会将您的神龛令置一处,您不会依附太庙。”

他一身常服,立在榻前,儒雅温文,气度雍容,在周太后眼中,眼前的孙子却宛如修罗!

杀人诛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郑贵妃一直深深忌惮皇太子,太子明明知道她看重什么,就当着她的面摧毁什么,让她被不甘和嫉恨所折磨,要她生不如死!

这个孙子果然阴沉狠毒!

“哀家……哀家要告诉皇帝……”周太后挣扎着想坐起来,冷笑着道。

朱瑄淡淡瞥一眼周太后,那也要嘉平帝肯信才行,何况他也不怕嘉平帝知道。

他转身步出内殿。

仁寿宫的宫人站在长廊外,个个面如考妣,神色颓唐。

庭前脚步声纷杂,十几名锦衣卫缇骑正在按着名单抓人。孟时被带进诏狱以后,供出几个同谋,罗云瑾亲自带着人抓捕仁寿宫近侍,他奉谕旨办事,周太后瘫倒在床,掌事太监求告无门,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缇骑抓走内官。

朱瑄步下台阶。

罗云瑾示意属下将内官带去诏狱,缇骑们领命而去。

朱瑄抬头,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暗沉,北边天空浮起闪烁的寒星。

他回头看罗云瑾:“你当真不打算恢复身份?”

罗云瑾低头整理佩刀上的流苏穗子:“不必了。”

朱瑄问:“将来呢?”

将来他即位,罗云瑾不必怕嘉平帝报复,可以恢复身份。

罗云瑾摇摇头,眼眸低垂,望着大红穗子,嗓音暗哑:“薛季和已死。”

薛家门第清贵,容不得一个沦为阉人的子孙,从谢太傅的态度就可以窥见其他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薛家后人,他不想让地底下的祖父蒙羞。薛家其他房的族人如果知道他就是薛季和,要么将他视作耻辱,要么前来依附,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奉承,薛季和早已死在那年深冬,他以后只是罗云瑾。

朱瑄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

第163章 过继

谢骞接到诏书的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奉命主持修陵之事,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嘉平帝心里未必乐意别人挖通钱太后的墓穴,眼下群臣威逼,他才会稍作妥协,过几天周太后再闹一闹,嘉平帝肯定又会反复。

奈何他祖父捅出这么一个大篓子,不管是工部还是吏部都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更是破天荒地联名举荐他,巴不得把他送到天涯海角去。谢太傅这次得罪了三法司,文官们固然佩服谢太傅的勇气,佩服之余只有忌惮和恐惧,生怕一不小心被这老顽固给盯上,丢了官位。

现在朝中为官十年以上的都把谢太傅当瘟神,只有年轻官员对谢太傅敬佩有加,天天在谢家门前转悠。

薛景的案子重审之后,谢骞发现谢太傅写好了辞呈。

“我愧对老友……”谢太傅感慨了一句,看着谢骞,欲言又止。

谢骞叹口气:“您辞官也好,皇上心里不舒服,太后更是恨您入骨,我也正准备劝您回乡去避一避,您年纪也大了,回家好好帮我带儿子……”

话还没说完,谢太傅随手抄起白瓷盘里清供的绿橙,砸到孙子身上。

谢骞抬手接住绿橙,一脸莫名其妙。

谢太傅嘴唇哆嗦了几下,道:“临走之前,我想见他一面。”

谢骞愣了一下,满脸错愕神色。

谢太傅神情有些狼狈,转过脸去,瓮声瓮气地道:“你去问问他,肯不肯见我。”

谢骞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地喔了一声。

……

周太后瘫倒在床,不能下地。第二天嘉平帝也犯了旧疾,不过群臣这回不相信他是真病了,都认为他只是羞于见人才推说自己病倒,以此来躲避大臣。

罗云瑾重新回到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非他莫属。

嘉平帝心力交瘁,见他办事麻利又沉稳谨慎,不像其他秉笔太监那样敷衍塞责、急功好利,干脆将善后之事全部交给他料理。

他谨慎从容,之前身兼数职也能把各监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如今重回司礼监,钱兴的党羽已经被铲除,他的心腹陆陆续续补充了空缺,少了钱兴的牵制,他处理政务更加得心应手,如臂使指,再无掣肘。

掌印太监的办事处单独设一座偏院,守卫森严。

身着圆领袍的内官捧着一摞摞厚厚的文书进进出出,长廊人来人往,却一声咳嗽不闻。这里是司礼监权力中枢,能来往于此的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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