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将他吃得死死的,袁远想,这可真他妈叫人难过啊。
良久,袁远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勉强勾唇自嘲地笑,声音艰涩:“早知道孤当初就该接下白家的好意,现在好了,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她今日若真去了,这道疤就将一辈子横亘在心尖上,轻轻一触,鲜血横流。
纪婵自万重混沌深渊中清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胸膛处仍在火烧火燎的刺痛,嗓子也干得直冒烟,再听到他哑得如鸭子一般的声音,不由艰难出声:“若真这般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更改。”
因为这低低弱弱的一声儿,袁远心跳骤停,下一刻猛的低眸,床榻上的女人瘦得厉害,但眼睛总算是睁了个半开,呼吸间已见顺畅。
他默了片刻,言语不发,只慢慢俯身将人狠狠抱住,像是刻意压着情绪,声如沙砾般的粗哑:“纪婵,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吓死老子了。”
纪婵认识这人多年,从来一副风度翩翩的君子端方面孔,这还是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粗俗的词语,直到她眼神扫过男人长出胡茬的憔悴面孔,再停滞在眼尾的猩红上。
心就这样慢慢软成了一滩水。
纪婵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她有些不适地轻咳几声,太医复又来瞧过,均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细细检查之后,才道毒性已清,这几日注意些,便无大碍了。
这一般的劫后余生来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纪焕与陈鸾也得了消息,只后者需卧床静养,便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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