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前些日子反复想了想,总觉得顾烈那么吃饭,或者说这种除了亡燕复楚再无人生欲_求的状态,和那位养父的严苛,逃不了干系。
顾烈可谓是完美契合他理想的明君,然而没有人应该这样毫无生趣的活着,那不是正常状态,再深切的血仇,都不值得把人教成这样。
更何况,这种状态对人自身是有害的,积累的压抑总会有个爆发的时候,假如没有爆发,那就更惨,岂不是活活压抑到死。
史书记载中,顾烈明君一世,活到快八十岁,是为大楚累死的。
现在看来,顾烈不仅是累死的,还是心累死的,为大楚把整个人从身到心都熬干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狄其野自顾自研究着顾烈的心理问题,那边厢姜通悄悄打量将军,越看越觉得他们是杞人忧天。
不过是初冬天气,冷确实是冷,但他们将军已经披上了千金难买的白羔裘,马蹄袖的夹棉白袍上用银线纹着反季的春蕾栖蝶,天青色绣云纹腰带,脚上居然也是双白色羔皮靴,靴子皮面上烫有生动的层层火纹。
冬衣最讲究合身,将军这一身从上到下必然是宫中秋日就开始赶制的。按照将军的个性,不大可能自己想到要做衣服,必然是主公的安排。
主公要是有个儿子,待遇也不过如此了。
难怪堂哥姜扬在内的那几位主公心腹从来不搭理这些流言,他们日日进宫议事,毕竟不瞎。
姜通把心放回肚子里,告辞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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