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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寂连连摇头,小声责问容秋堂道:“平日在军府,晨起练兵,日暮读书,三令五申严禁博戏。看样子,这些时日,你们是把军中禁令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刚上任,官威倒大?容秋堂腹诽,白他一眼,不服气道:“郎君双陆打的最热闹,还赚了我两缣绢帛,你罚他去?”
杨寂一看,温泌穿着汗衫,四仰八叉睡在榻上,身上胡乱裹着外袍,睡得正香。外头几个人叽叽喳喳说话,他半点也不曾入耳。他难得这样放松,因此完全失去了在军中警惕。杨寂一想平日军中辛苦,倒不忍去叫他了。
他转而对容秋堂苦口婆心地劝,“公主即将驾临,这样大的事你们不放在心上,倒怂恿着他只顾玩?”
容秋堂嘀咕道:“不就是结婚娶妇么……”
杨寂冷笑,“你当她是寻常妇人?”待要详解清原公主习气,转念一想,倒不如任容秋堂放肆,倒是令公主整治他。遂高深莫测地一笑,不肯多言了。
容秋堂嘻嘻一笑,吊着嗓子学妇人声,对室内轻呼道:“新妇车到了!郎君出迎了!”
温泌不动,片刻之后,他翻个身,还轻轻打起呼来。
容秋堂捂着嘴,从腰间摘下一只装饰用的小铜角,口上雕有龙首,他含在嘴上吹得“嗡嗡”作响,口中厉声喝道:“郎君!破晓了!晨练了!”
温泌登时坐起身来。这一觉睡得久,他有点懵,只觉外头似乎天光甚亮,也不知道是早是晚,闭眼垂首坐在榻上静了一瞬,他将身上裹的袍子丢开,下榻,脚一沾地,竟然有些头晕。他身子晃了晃,把脚下的樗蒲摇杯踢开,咕噜噜的一阵滚动,他方才醒悟,自己并不在军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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