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净看二人对改名一事态度截然不同,很是诧异了一阵:“落久,你似乎……不大介意此事?”
“我是我爹的私生子,名字本就不算光彩。”桑落久道,“师父想换便换了,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桑落久谈起身世的态度之坦然,甚至叫海净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望着呆愣的海净,桑落久背着手,眉眼温润:“……会看不起我吗?”
海净急忙摇头,同时心中又浮起了新的疑惑。
……以他朴素的认知来看,道门近几年风气不佳,极重门第,桑落久虽然品行与天赋都是一等一的,但毕竟顶着“私生子”的名头,按理说,连风陵山的边都摸不到,如何能拜到云中君门下,成为他座下高徒?
海净难耐好奇,斟酌着词句问出这个问题时,桑落久抿唇一乐:“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故事罢了。”
……不值一提得就像当初那个被带入花家的他一样。
彼年的桑落久,不过七岁。
在他记忆里,母亲姓李,是个温柔的牧羊女,住在李家村附近。他们的家是一间独立而破旧的茅草房,常常漏雨,因此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修补屋顶。
小时候,母亲总把他放在羊背上,去数天边白羊似的云,而她在一边吹着笛子,是叫人心醉的沂蒙小调。
她教会了桑落久凡事要乐观,要笑。
桑落久也如她所愿,快乐而健康地长大。
唯独叫桑落久难过的是,他没有爹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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