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如千万条手臂般耸立的发电风车,生出油然的敬佩来,为谢栗能走出这里,为他母亲愿意留来到这里。
还有谈启生。
虽然谈启生对家庭毫无贡献,在谈恪心里完完全全是个隐形人。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把自己半辈子的光阴甚至是健康都贡献在了戈壁地下核试验室,并且的的确确做出了贡献。
这种认知上的矛盾把谈恪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他身为儿子对科学家父亲理所应当的崇敬和骄傲,另一半却是他身为儿子对父亲长期缺位家庭生活还总试图强硬干涉的怨恨。
如果他能果断地爱或是恨,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罢。
离开有风车森林的区域后,土黄的天地间,四野都没有分别了。只有一条笔直的路让人不至于失去方向感。
车就这样跑了两个小时,终于进入山路。
一侧是嶙峋的石壁,另一侧是比车还高的防护栏。
“这里的路去年才修起来,你们要是去年这会来,上都上不来。”司机嘴巴闲得难受,忍不住找话说,“那年地震的时候这个地方从上面掉石头,底下的路砸得一塌糊涂。本来这块也没什么人来,以前上头只有两个观测站。”
这司机是肖助理找的当地人,什么都好,就是废话有些多。肖助理没有透露身份和目的,他还以为谈恪一行人是来出差的。
观测站在山顶,但车只能开到半山腰,剩下一截路要靠人自己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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