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个饿了好几天的男人似的,又说她就像一头只知道干活的牛。
翠芬从不恼,天生少根筋一样,听过之后,傻乎乎地一笑,便过了,仍是卖了力地侍弄庄稼。
她瞅着水杏手上的活计,又盯着她那灵巧的,玉葱似的十根手指,眼底的羡慕越来越不加掩饰,终于一笑,讷讷地开口,“能……教教我不?”
水杏停下,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在旁边剥着花生壳的柳嫂笑道,“阿芬啊,做娘的也不是看低你。不过,水杏这活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
翠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粗又黑的,还混着隔年冬日里的冻疮没有全退的紫,她不好意思地,也笑了一笑,突然远远望到了谁,笑容却是不由自主一僵,慢慢低了头去。
那远远走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嫂的儿子铁成。
他的长相,走路姿势,都和柳嫂早逝的丈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柳嫂时常埋怨,“好容易还清了一个死鬼的债,哪知道还有一个讨债的。”
铁成晃到了她们跟前,不喊娘,也不喊自己老婆,却是盯着水杏笑,水杏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有不自在地低了头去。
柳嫂皱起眉,朝他扔过去一个花生壳,呵斥道,“你过来干什么?”
铁成这才回了神来,拿眼角瞥着翠芬,冷声冷气地问她,“喂,你把我的鞋放到哪去了?”
柳嫂又斥道,“喂什么喂,你媳妇就没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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