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
“那不对啊,这样你们就有两——”
静静忽然停下了话头,她想到一个很震撼的可能性。
如果飞行军可以使用联合脑,女王和母舰为什么不可以。这玩意身体里不是塞着个现成的路由器吗!就算体量大,排斥外族的本能反应控制不了,基本的航向控制绝对可以做到啊!
“这个……是、呃是女王吗?”静静有点结巴地问。
虫哥肯定地蠕动触须。
“母亲。”
“……”
静静忽然就觉得有点站不住了。
怪不得他们的远航要准备很久。
怪不得出征日必须女王说了算。
怪不得女王像个无底的黑洞,无论怎么塞,下一刻也会饿。
“她真厉害啊……”
静静喃喃地感慨,心中涌起一些奇妙的难过。
听了她的话,虫哥似乎很骄傲地卷动了几下,接着抱着静静跑到了母舰的躯体侧面。他卷着小树枝三百六十度转眼珠时,静静才想起他们是出来试验这个的。
既然要丢出去,就一定要一个目标。
静静和虫哥一块找了找,最终她指着极远处一块陆地大小的陨石说:“瞄准那个。”
空气稀薄声音传的慢,静静话音还没落,虫哥绷紧的触须就想没有后坐力的加特林枪,瞬间将那根小树枝弹射出去,飞行了一段时间后,轻轻的,正中陨石。
猛烈的加速度后是猛烈的爆炸,陨石被如此高密度的东西撞击,瞬间炸成一片陨石雨四散开……散开……不,没有,它没散成。
小树枝被虫哥掌控好距离,撞击过陨石后便减缓速度,近乎悬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旋转,开始二维展开。
四周的空间逐渐扭曲了。
这不是静静第一次见到二维物体展开三维的场景,但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见到——
“黑洞?!”
没错。
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见到被压缩成为二维的黑洞,以摧枯拉朽之力,进行三维展开。
小小的黑洞在极远处坍缩,像塑料薄膜上的一个下陷的破口,不断吸走周围的一切,陨石,矮星,光线,时空。
无一逃脱。
静静就是心理准备再好,也实在没见过把压缩二维的黑洞当成武器的种族。
日,这波操作太虎了,她真的猜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在她张着口目睹这一切时,身边的虫哥落下头颈,将剩下的树枝递过来,对她轻声窸窣。
“送给你。”
他说。
第80章 第八十章
虫哥说:“送给你。”
“不了不了。”
“送给你。”
“不了不了, 真的不了, 请容在下拒绝。”
“……”
静静的语气太坚决,虫哥停顿了一下,疑惑地咕了一声, 然后坚定地把那丛二维黑洞塞到静静鼻子底下。
“送给你。”
“都说了不需要啦!”静静欲哭无泪地拍开虫哥的触须。“这东西比我的粒子枪还危险简直就是原子/弹本弹带在身上万一摔一下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啦你这个笨蛋!”
她一口气话说得很长, 通译器的声音叠加静静的嗓音, 虫哥接收了一会才完全理解。
“不危险。”他眨动两只眼睛, “找目标, 丢出去。很安全。”另外两只眼睛随着他演示的动作也眨了一下。
“送给你。”
静静:“……”
嗯, 她现在就有个想瞄准的目标呢。
不过虫哥忽然执着于送她这个, 这让静静很不能理解。
抛开它的实用性不谈,而静静从没见到过天然生成的压缩虫洞, 这东西百分之百是人工产物,先不去说技术,光是杀伤力本身, 它就足以成为一个族群的秘密武器。
这可不是星舰舰长的粒子枪, 拉开次元抽屉就有薛定谔的十万只,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能给她吗?
给了她, 他用什么?
静静没有接已经快杵进她鼻子眼儿里的树枝, 把想法整理了一下, 她最终选择先问问原因。
“为什么给我?”她说。
“咕?”
远方的母舰又一阵长歌,音波阵阵,虫哥似乎没听清楚。
静静不知道虫哥的耳朵在哪(事实上他并没有耳朵),只能凑近到他的眼眸旁提高嗓音, 说:“这个是你上战场时候重要的武器?”
虫哥说:“对。”
静静说:“数量多吗?每场战役、每个战士的配给有多少?”
虫哥说:“不多。一场两百塔战线的战役,每个100根。”
静静已经学会了基本的单位换算,两百塔,就是四万米。
换算完了,她啪地拍了虫哥一下说:“这不是少的要命么!那你给我干嘛啊?自己留好啦。”
虫哥眨巴了下眼睛,认认真真地回答说:“因为你会害怕。”
不,把它们带在身上我才会害怕。
“……”
静静在心中习惯性地吐槽,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
她应该……从来没有认真地跟虫哥诉说恐惧。如果要说什么时候提起,只是之前来的那一次,随口讲了一下而已。
而对于她来说那只是几天前,可对于虫哥来说,那隔了两次漫长的远征。
【痛过之后的退缩,就是害怕。】
【你害怕吗?】
【我因为会碰到一些很危险的事,所以……是的,我常常害怕。】
是那一次,她想起来了。
她已经忘记了,而他却一直记得。
在静静身上所发生的,能说出口的伤痛都是一笑便过的,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虽然重视自己,也努力的活着,但事实上在她看来,和宇宙相比,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了,有朋友会记得她的话,很多很多朋友都会,有人会因为她的话沉思,大笑,愤怒,或者感慨,也有人会记住她的喜好,悄悄帮她在世界中心炸亮烟花,她曾经去过的修仙世界,还有邪教派的长老在她的诞辰,为她将人间燃成一片炼狱。
但付出这件事,其实相当因人而异。
也许是她的性格原因,大家都会因她的话而欢笑,有时悲伤,但大家最终都会围绕着她,跳起快乐的舞,可是只有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笨蛋会说,因为你会害怕。
而且你看,他又张口了。
困难的、不熟练的、断断续续的努力表达着,生命第一次试图去表达的东西,那些希望它喷涌而出,却始终无法好好言语的东西。
“我是,虫,我很小,你是伟大者,你是一切,但你害怕,但我……有、有这个,我……让你好好活着。”
他断断续续,语序错乱地说着,触须紧绷住力气,轻轻触碰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