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然很尴尬：“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呢，爱与欲，本来就是分不开的……缘缘，我不喜欢他们那副样子，可我喜欢你，愿意让你标记我，我是你的Omega，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齐缘缘脸色有点沉重：“顾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秦顾然柔声说：“你问。”

在这个静谧温馨，适合促膝谈心的月夜里，齐缘缘摸着她的玻璃少女心，放下钢铁直A的面子，慢慢地，把她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因为，被我完全标记了，所以才会喜欢我？”

秦顾然愣住。

齐缘缘眸光暗淡，继续问：“要是那时候，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

秦顾然神情迷惘，一时没有说话，齐缘缘也没再问，仰起头，默默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这个问题，她曾提及过一次，当时并未得到他正面的回应。

他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将领，凭着精湛的武技和高明的战术指挥，屡立战功，已成为军界最受瞩目的新星。

她原本是陆战系的学生，现在转到经济贸易系，将来会成为霸道总裁，继承齐氏集团，跺一跺脚，星际商界抖三抖。

他们两人，原本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但发生了一场意外，她把他完全标记了。

他们的关系，就是从这个完全标记开始。

Omega一生只能被一个人完全标记，终生绑定，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选择的余地，想要谈恋爱，结婚，她是他唯一的对象。

这样的绑定关系，这种专属的感觉，是AO配所独有，曾被无数诗人热情讴歌。

可是……

齐缘缘心里隐隐有一份不舒服，不踏实的感觉。

随着对秦顾然的感情越来越深，这份感觉越来越清晰。

她觉得，他对她的感情里，有一份无可奈何。

她辛辛苦苦弄出了一个史诗级恋爱计划，一是想圆少女时代那萦绕着粉红色泡泡的美丽幻想，二是……她需要一份仪式感，一份循序渐进的恋爱模式里蕴含的“他是真的爱我”的踏实感觉。

可这一切，终归只是刻意制造出来的虚假粉饰吧，他们之间的恋情，终归是从那一次意外的完全标记开始，建立在他的无可奈何之上。

齐缘缘黯然地垂下头。

她觉得自己又犯傻了，这问题，就算问了出来，秦顾然还能怎样回答呢？他也只能像上次那样，无可奈何地说“这不是你的错”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秦顾然缓缓说道：“我刚被你……标记的时候，对你是有些特别的感觉，觉得你跟别的人不一样了。”

齐缘缘双手抱头，她已经知道了，不用他再强调了，别看她这样子，她的心其实是玻璃做的，会“咔嚓”一声碎掉的呀。

秦顾然继续说：“但是，缘缘，那个时候，我是想着，要把这事忘掉，一辈子单身的，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

齐缘缘眨了眨眼睛，好像的确是这样。

朦胧的月色下，秦顾然俊朗的脸容上，泛起几分怀念之色：“之后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缘缘，我喜欢你待我的态度。我以前曾想过，如果我的Omega身份暴露了，人们会拿怎样的目光看我？会不会拿我当怪物看？会不会质疑我取得的成绩？会不会一边忌惮我，一边高高在上地

鄙夷我？”

“可你知道了我是Omega，一个顶着Beta身份的，不符合主流社会期待的Omega后，一直很尊重我，开始时，你好像是有点不自然，但很快，你就自己调整回来了，没有说我什么，一直平平常常地和我相处，很自然地关心我。”

“很多人畏惧我的军衔名声，你也从来没有那样，一直拿我当平常人看。”

“别人都当我是Alpha，可我是Omega……你是全星际最理解我，最懂我的人。”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心，很快乐。”

“我还喜欢你照顾朋友的样子，认真备考的样子，努力训练的样子……”

秦顾然认真地看着齐缘缘，一双黝黑的眼眸里，有一份很深很深的感情：“在信息素的影响下，Omega对完全标记过他的Alpha，多少会产生一些依恋之情。缘缘，我也分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里，这份依恋占了多大的比重，可是……我想，你要是换成另外一副样子，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我会选择孤独终生，而不是放下尊严，求你……求你标记我，求你给我一个孩子……”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个地下溶洞，我会希望……希望你能再次找到我……”

找到他，把他从黑暗孤寂里拉出来。

他抱紧她，把烧得滚烫的脸埋入她发间。

齐缘缘猛地推了推他：“顾然，我现在想标记你。”

她一直觉得，地下溶洞那次，是她害了他，觉得他不是真的爱她，因此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与他亲近。

可现在，他把她的愧疚与疑虑，完全驱散了。

她想亲近他，很想很想。

秦顾然心头一颤，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要标记他。

他柔顺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等待着爱人的亲近。

齐缘缘把手放入他浓密的黑发里，轻轻梳理，温柔地亲吻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然后，是他温热的唇。

她辛苦制定的恋爱计划，又一次被打乱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真心爱她的，不是无可奈何，不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她爱的人，也爱着她。

这就够了。

虽然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里，信息素的影响占多大比重。

但这其实不重要。

爱情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何一个人会爱上另一个人，从遥远的地球时代到现在的星际时代，至今仍无人能彻底解释清楚。

有人说，爱情是宿世缘分，上辈子或上上辈子，两人或有恩情或有宿债，今生就会相遇纠缠，报恩或偿债。

有人说，爱情是亲情友情再添上那种欲的混合品。

有人说，爱情不过是由这个胺那个素，几种化学物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