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到刺骨。
学校也没有开学初的姹紫嫣红, 落叶归根, 留下秃秃的枝丫,反倒有那么几分萧条。
林嘉衍跟他的朋友们约出去爬山了。
前后脚的功夫,他刚走不到二十分钟,他姐就发微信告知他她现在在他教学楼下。
他姐要是提前说,他还能等等她。
“要不我现在回来?”
“不用不用没必要。”林倩拒绝三连,林嘉衍她太了解了,回来铁定把她给拉进爬山队伍中,爬山多难啊,她可不想回来第二天腿都断了。
她需要面对面的试探只能暂时搁浅。
好在她做了准备,林嘉衍没逮着,她就退而求其次,去找她傅老师。
上次吃火锅的事儿被林嘉衍煞了下风景后,她傅老师到现在都还欠着她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顺道着,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把她那天没有发出去的问题也一并问了。
“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是不是找我有急事啊?有急事的话我回来也是可以的。”
林倩垂眸看了眼装在袋子里的四级卷,“没事,就是给你送了份厚礼。”
“哟。”
“别哟了,改天再给也成。”
“别呀。”林嘉衍在手机那头瞎叫唤,“能从你铁公鸡身上拔毛可不容易,这样吧,你让傅哥转交给我。”
闻言,林倩愣了一瞬,她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什么,眼微眯,还没等她回过味来,心里的直觉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你都喊他傅哥了?”
那边的叽叽喳喳立刻闭了嘴。
论精,林倩比不过林嘉衍,除非是林嘉衍放水。
林嘉衍看了眼脚上的鞋,缄默不语。
没过多久,又假装信号不佳把电话给挂了。
林倩:“……”
林嘉衍的室友多多少少听起过林嘉衍说起他姐和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傅从渊。
从林嘉衍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判断地出来那位傅从渊学长和林嘉衍他姐间的关系。
反正就是还在追,没到手。
刚刚外放出来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你姐声音挺好听。”
同行的伙伴应声附和。
室友贼心不改:“漂亮不?”
林嘉衍立刻横眉竖眼,半点情面不留:“滚。”
“哦。”
林倩是到胡同里的工作室才找到傅从渊的。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但工作室里的值班员工们还记得她,看到她还意味深长地朝她吹口哨。
以前他们也会这样。
那时林倩可“正直”了,半点没有往歪处想,现如今看来,老员工们心照不宣的挤眉弄眼,更像是一种暗示,或者说是起哄。
思及此,林倩莫由来地老脸一红。
她垂眸避开他们的目光,想着,也不能就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于是,深呼吸了两下,挺直胸膛,歪出半个身子往她傅老师的办公室望去,清咳几下,故作放松和镇定:“傅从渊呢?”
几位老同事又心照不宣地往楼上一指。
那位占了她复习宝座的小哥哥偷瞥了几眼,主动打破沉默:“老大发骚了。”
林倩:“?”
小哥哥拍了自己一巴掌:“发烧了。”
然后解释:“对不起,普通话不标准。”
林倩:“……”
最近寒流突降,降过没两天,气温又回升,回升不到二十四小时,唰地又降到谷底。
如此反复无常,就有不少人中了它的招。
傅从渊也是。
不过他认为是小毛病,吃过退烧药就好了,坚持守在岗位上亲力亲为地写企划书。
直到十分钟前,跑到二楼阳台和女朋友打电话讲悄悄话的蒋旭远远地看到了林倩的身影。
蒋旭电话都没挂断,连滚带爬地跑下楼,给傅从渊通风报信,“林倩来了。”
傅从渊疲惫的眼神中亮起了光,他下意识地站起,整理整理着装,袖扣扣到一半,就听见身旁的蒋旭颇为嫌弃的一声“啧”。
“你傻的吧?”
蒋旭推着他出了办公室,再推着他往二楼走,“你生病了,这时候就应该像林妹妹般躺着。”
傅从渊:“……”
傅从渊想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蒋旭:“不要逞强,装一下弱吧。”
傅从渊:“……”
蒋旭:“信我,这样很容易让女孩子心疼的。”
傅从渊:“……”
蒋旭还真有做传销的本事,明明好几回都被他坑了都打定主意不再听他出的馊主意,结果到最后,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听取了蒋旭的建议。
躺在床上被被子压地严严实实的傅从渊有点生无可恋地想着。
蒋旭在门口放风。
而他,依照蒋旭的安排,把脸蒙在被子底下的同时,还用装着热水的水杯来回压着脸颊、额头。
听到蒋旭故意起高调的“林倩你什么时候来的”后,他就赶紧把热水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然后,继续装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傅从渊的心情万分复杂,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基于卑鄙无耻的羞愤。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他肯定是不可能这样的啊!
盘问归盘问,动还是没有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他索性闭上了眼。
加速跳的心脏砰砰响砰砰响。
傅从渊眼睫微颤,最后,像是破罐子破摔,把心底的反抗死死地压了下去。
算了,他连“汪”都“汪”过了。
蒋旭功成身退,果断下楼,还极为体贴地为他们阖上了门。
卧室里静谧极了。
窗外温和的阳光洒落下来,瞬间与周围的暖色调融为一体,隐隐的,似乎添了几道温馨。
林倩走过来,看着从头到脚没半点露的傅从渊微微皱了下眉,她搬来椅子在床边坐下,把四级卷搁在腿上,俯身过去,轻轻拽了拽傅从渊的被子。
“傅从渊?”声音也放低。
弓起的被窝蠕动了两下,又趋于安静。
林倩眨眨眼,试探性地再拽了拽被角:“傅从渊?”
静默片刻。
被窝又蠕动了,被子慢悠悠慢悠悠地往下滑,然后,露出了傅从渊的半张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闷的,他那双有神又深沉的眼眸这会儿跟误入林雾里似的。
有了那么几分的茫然与孩子气。
傅从渊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掐着喉咙,加重自己嗓子哑的效果:“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林倩回答说。
她看着病倒了的他,稍稍动了下恻隐之心。
两个人目光相对,片刻后,似乎是不自在,又各自移开。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就在这时,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