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郑大爹已经站在了外头。
江县本地的习俗,人要走的时候,家里头总归要有个人陪在面前。
那样子,人的魂飞走之后,每到清明七月半,总不至于忘了回自己家享受供奉的香火。
郑大爹的腿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不是郑卫红搀扶着他从病房门口抵达病床,这短短的距离,他都没办法自己走过来。
余秋看着他哆哆嗦嗦地走到病床边,整个人瘫软下来,胳膊撑着病床,嘴唇上下嗫嚅着,半晌才喊出一声:“我的黄莺哎!”
余秋不由自主地鼻子发酸,眼睛也跟着发热。
不管子女有多么糟糕,多不成器,对于始终挂念着他们的父母而言,那仍然是自己的孩子,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
原本身形高大的庄稼汉子,瞬息脊背就佝偻起来,余秋突然间意识到,郑大爹的年纪也大了。
她默默地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失去亲人的家属。无论有是多糟糕的人,与亲友之间总有温馨幸福的时刻值得他们永远怀念。
余秋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世界,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间。
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温暖,麻雀根不知名的鸟儿,还在窗台间跳跃,偶尔发出啾啾的鸣叫。
医院大厅里,病愈出院的病人们,在家属的陪同下,笑容满面地朝医院大门口走。
那位“主席指定的接班人”用力朝他们挥手,她的手上抓着一个朱红色的橘子,那是出院病人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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