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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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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普通文官不同的气场,是在战场上从血腥里陶冶出的冷峻。

黎州近年并无什么大的战争,不过小冲突却始终不断,卫和晏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几百条人命。

卫和晏抬眸扫了上首的小皇帝一眼,又飞快的垂眸,他就是看不见小皇帝的脸,也知道他此刻是慌张极了,不过硬撑着罢了。要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帝还差的远。

“臣以为,淮城公所言不错,京畿守备空缺,臣愿领命,守备京畿。”

底下险些吵成一锅粥。

萧常瑞只揪着膝上的刺绣咬着唇满怀恨意的去看着下面。

最后吵嚷出的最后结果,还是卫和晏留守颂城。

周相下朝后,偷偷摸出袖子里的小纸条,满意点头,不错,按照进程,鲁国公确实是留守颂城。

下朝后,萧常瑞连饭也不想吃,一头就扎进了书房里,闷闷的,一言不发只管读书。

萧华予端着汤水进去时候,只见小小的孩子,飞快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眼角还泛着红,用书挡住了脸,闷声道“皇阿姐怎么来了?”

萧华予心酸,又怕伤他自尊,努力挤了笑,装作未曾见他哭的模样,柔声道“阿姐见你午饭未曾用就来读书了,给你送些吃的,到底还是身子要紧,你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萧常瑞将书扣在脸上,张了张嘴,发现难过的声音连不成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拒绝“我不饿。”

萧华予将那碗鱼圆轻轻放在他书案上,“那等你饿的时候就吃了吧。”说罢就动作轻缓的推门出去。

她不会继续劝他,一味相劝反倒会适得其反,总要让他自己想清楚才好,况且常瑞性子高傲,定然是不想被她见了流泪脆弱的模样。

萧常瑞将头埋在桌上,肩膀颤抖,他可真没用。

萧常瑞到底还是没碰那碗鱼圆,任由它冷透,焦裕德将它撤了下去。天又渐渐陷入黑暗,萧常瑞随着萧华予去给太皇太后请晚安后又回了承乾殿。

萧华予想起那碗鱼圆,嗫喏片刻,到底还是只嘱咐他要保重身体。萧常瑞睁着漆黑的眼眸去看她,许久才点头郑重应下。

他一身亵衣,抱着书册侧躺在床上,占了床榻一个小角,去回想朝堂上今日那些大臣的狰狞表情。平日里多道貌岸然的一群人啊,关乎自己利益时候就像野兽一样,眼底闪着贪婪的光。

榻旁的青铜雀形灯台造型优美,尖锐优雅的喙部顶着莲花状蜡台,此刻上面的灯火开始摇曳,萧常瑞立马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躲在床榻的帷幔处。

他听见外面的厮杀声了,兵器相撞的尖锐刺耳,划破血肉的痛呼,焦裕德扯着尖细的嗓子不断喊着救驾,他承乾殿的那扇门被撞的咯吱作响。

有人推开了殿门,微风带起血腥的味道,萧常瑞抱着书册下意识又往里躲了躲,牙齿上下打战,他怕死,他不知道从狩场回来那日,皇阿姐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惊慌,或是比他更为恐惧。

那人的脚步声靠近了,他来了寝殿,萧常瑞下意识里觉得四周的空气里都是铁锈气息,他揪着明‎‍­​­黄‍‎色​‎‎‌的床幔,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站的笔直。

刺客离他更近了,萧常瑞惊恐的看着有一双穿着黑面白底皂靴的男人,接近,垂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尖刀滴着血。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接着又是一阵厮杀,萧常瑞知道是御林军到了,闯入寝殿的那名刺客被几人围上,像切白菜一样捅了个对穿,浓稠温热的鲜血溅在萧常瑞藏身的床幔上。

萧华予衣衫散乱的将木然的萧常瑞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萧常瑞不适的挣脱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刺客被拖走,留下一道血痕,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刺杀,将来还会有更多,他都晓得,他要努力记住并且适应这样的场面。

消息没瞒过太皇太后,她听后呼吸急促一口气就上不来,太医险些没能救过来。

卫和晏倒是因此答应搬回宫里住,去教萧常瑞武功。往日里武教头只是教些皮毛的东西给萧常瑞,最多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丝毫不能自保。

萧常瑞双颊因消瘦凹陷一块,眼睛显得更加黢黑而大,他郑重的牵着卫和晏的衣角,跪地给他行了个拜师礼,高声道“师父,我想和你学武功,能杀人的那种!”

卫和晏蹲下身子,直视他的眼睛,有些笑意,萧常瑞现在的神态与当年说要收复南齐失地的萧常殷一模一样,他拍了拍萧常瑞的肩,声音带了些感叹“好,我教你。”

慎思堂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梧桐树,好多年前就有了,枝丫漫过墙头,伸到了隔壁的正明堂,肆意张扬。

卫和晏进去看了一眼,出来时,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眼眶微红湿濡了,他仰头去望了湛蓝的天空半刻,方才又回了自己院子。

里面的摆设与八年前还是一样的,书案上的那本书是《楚辞》,书页泛黄,翻开的那一页还是当年萧常殷最后看着的那页,是《九歌·山鬼》,上面还有萧常殷临别时候留下的批注。

批注留在了那一句“岁既晏兮孰华予”,容颜虽不能在转瞬即逝里长留,可总能有些东西是能守护不变美好的,就像我想让平安依旧淳真无忧一样。

一旁的砚台上搭着一直细毛狼毫,柜子里一一叠放的还是萧常殷当年穿过的衣衫,其中有件月白杭绸的袍子,袖口处蹭了墨,皇后娘娘用针线将那块污渍绣成了一枝墨梅。

衣服下面藏了一个小包裹,里面包着两块儿祭神的灶糖,原本是三块儿,其中一块在宫宴上给了萧华予。

卫和晏用手从慎思堂的梧桐树下挖出一坛酒,是他们三人一同埋下的,这么多年过去,还好好的呆在原地。他将上头的泥封拍开,清冽厚重的酒香就随着微风四散在院子里,他取了三只酒杯,依次斟满。

两杯浇在地上,一杯灌入喉中,分明不比军中酒烈,却生生让他呛出了眼泪。

萧华予方才见过尚宫,未得半刻歇息便迎来了萧明心。萧明心身子已经大好,较在陈家的时候气色不知好了几何。

一身藕色宫装,衬的娉婷袅娜,头上挽着堕马髻,坠着一只珍珠步摇,格外温柔娇美,行动间腰间玉佩琳琅,像是画上仕女娇柔纤美。

“皇姐知你诸事繁杂,不便轻易叨扰,贸然前来,九妹莫要怪罪。”她声音轻柔和缓,两弯柳眉下水眸盈盈,还是如往常一般,软软糯糯又温和。

萧华予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笑着看她,面颊上梨涡若隐若现“怎么会,皇姐难得来我这儿,岂有厌烦之理,我当供着才是。”

萧明心的笑意带了些真诚,握住她的手相携与她一同坐下“我这遭来是与你辞别的,你大姐夫来了,我明日随他回陈家。”

萧华予笑容凝滞,带了些不可思议,她当日与陈俊祁说春狩后再议大皇姐是否要随着回陈家的话不过是托词罢了,她怎么肯再让大皇姐入那狼窝,想法劝她和离才是正道,常瑞也是如此觉得的。

她急急攥了萧明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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