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春光明媚,马厩的木栏里一匹匹饲养良好的马儿竖起耳朵,看着来人背着光,踱步而至。
自从陈路远过世,陈恪西一直没有来过这里。幼年期,别的孩子被训练员扶着爬上马背,他却要日日四点早起给马喂草擦身,眼见不断生长的马蹄被一次次拆除蹄铁,修剪,再从下往上重新钉入,每根钉子都斜斜钉穿蹄壁。他从捂住双眼,胆战心惊,看到麻木无感,冷眼以对。即便在这马场,陈路远也找得到办法训练他比骑马更多的东西。
陈恪西停在一匹通身雪白的安达鲁西亚马的面前。这是最适合稚童骑乘的马匹品种之一,十分驯良温和。十多年前,它还是一匹刚出生的幼马,被陈路远当作周岁礼物想要送给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婴。现在马已老迈,步入垂垂暮年,而它的主人却正是青春少艾,丝毫不知它的存在。
“没想到你会约我来这里。”安迪来了,走到他身边,摸了摸马的头,“这匹马倒是还在。”
陈恪西伸出手掌,喂马吃糖,语气讥嘲,“爹地特意留了钱让人照顾它。它也许死得比你还要晚。”马温热粗糙的舌头舔过他的掌心,一卷,糖已不见。没几下嚼完后,马俯下长长脖颈,亲热地嗅嗅他,乖顺得和它的主人的神态一样。
他不自觉表情柔和下来,“你想用林谧的名义要我手上股票的一半,我可以直接转让给你。不用麻烦你的律师团了。但我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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