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千五,现在娇生惯养的孩子们基本都退却了,连体测的一千米和八百米都深恶痛绝,怎么可能会来跑长跑呢?然而这个瘦的和竹竿一样的男生却留下来静静听她宣传长跑队的历史、所获荣誉。“是不是现在没什么人加入长跑队啊?”男生突然问她,给她的热情降了温,却也是事实——短跑队还好,但长跑队确实已经青黄不接了。“没错,”周沅梨低头拨弄还剩下许多的长跑队宣传单,“也许有一天长跑队会因为达不到人数而解散也说不定……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们会好好组织和维系它,每一位队员都很重要,哪怕成绩并不出色也没关系……”“你很喜欢长跑队。”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是的!”周沅梨看着面前这个既瘦也不怎么高的男生,对方也认真地看着她。“我想参加。”
“咱们一块儿吃饭去吧!”周沅梨叫他,“万锐扬也下课了。”“好。”池焱在操场边背过身去换衣服。“躲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周沅梨不以为意地大笑,她总是这样好爽又有点不拘小节,“不过瘦归瘦,这几年好歹练出点肌肉来了。”池焱快速套上衣服:“你是女孩子能不能……”“哎呀走啦走啦,饿死我了!”周沅梨推着他。他们在食堂门口遇到了万锐扬,他和周沅梨同届,今年也是研三了。虽然是个β,但以前却是少有的能在短跑队排的上名号的队员,后来不知周沅梨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弄来做长跑队的指导,现在两人交错着时间来训练长跑队。三人打了饭菜,趁万锐扬去给大家盛汤,周沅梨眼疾手快,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池焱的盘子里。“吃吧,快吃吧,我们的主力队员要多补充蛋白质,只吃两个素菜不行的。”周沅梨摁住了池焱想要夹回来的筷子。池焱也不多推辞,低头缓慢地扒饭。“啊……我这个迟钝的脑子。”池焱心想。有一段时间没和他们一起吃饭竟然忘了,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应该要多打一个荤菜,要不然就会像这样——总是接受他们的好意。
三、
“钨金”是高级会所,所谓“高级”并不只是指它的“公关”们非是庸脂俗粉,它的客人们也是只有会员间介绍,再经过筛查才会考虑是否接纳。说白了是某种程度的“双选”。
闻堰拿着杯冰咖啡从地下车库的电梯里出来,向给他的配车走去。小石还在下一趟电梯上。靠着车灯小石的时候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小石来得快,一回头发现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闻堰楞了一下,对方拉下口罩。是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前前任金主。“徐总,”闻堰露出公式化的微笑,即使是这样也仿佛是老友许久不见的再会,还想还能从眼中看出些许怀念和喜悦,“好久不见。”被称为徐总的男人约莫四十岁,戴着眼镜,穿着黑色的休闲夹克。面容沉静,却透露出一丝颓唐的气息。“我……闻堰……无时无刻……想你。”男人痴痴地望着闻堰,下唇颤抖有些语无伦次。“谢谢您的挂念,请您在有时间的时候再到‘钨金’来吧,”闻堰保持着微笑,即使他心中隐隐觉得不舒服,“现在我有‘合同’在身,不便与您私下接触。”徐总当然知道闻堰口中的“合同”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也曾和闻堰签过这样的“合同”——那是他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后来因为公司经营不善,投资方的撤资,无数的琐事与压力涌向他,自然也没有办法继续支付高昂的“合同”费用。闻堰就这样翩然地离开了,仿佛在他的生活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把那可称为“梦”一般的快乐给带走了。那是该只属于他的“蝴蝶”,却也是所有人追逐的“蝴蝶”。如果没有了那斑斓的色彩,那一定不会再有人被他蛊惑,这样……就能一直把“蝴蝶”留在身边了。
闻堰其实并没有看清徐总手里拿的什么。只不过在对方突然抢步逼近抬手的时候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咖啡往对方面上一泼。对方停顿了一下,但因为带着眼镜,又是冰咖啡因而并为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一把把闻堰撞在车身上。闻堰抓住对方的手腕,终于看清了他手上是一把小刀!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人,此时却仿若一头发狂的野兽。闻堰身为Ω的力量劣势逐渐显露出来,刀尖离他的脸庞越来越近……
“闻堰哥!”身前那股压力突然被撤去,闻堰还愣着斜靠在车上大喘气——是小石从后面抓住了徐总,两人滚在地上扭打起来。“闻堰哥……”小石挨了几拳,但还是牢牢困住徐总,“快叫人……”出乎小石意料,闻堰没有走也没有掏手机叫人,而是箭步上来一把抓住徐总,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老子……操、你、妈!”最后不知谁叫来的安保人员,把三人分开来,先把徐总带走了。“钨金”的几个负责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嘈杂的声音在那人站定的一刻停止了。闻堰站了起来整理自己的真是衬衫,他很喜欢这件衬衫,可惜现在破了。“戚总……”闻堰一改刚才挥拳揍人的刚勇,眉头轻蹙,咬着下唇,有些悲切地叫了金主一声。戚守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的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目光移到闻堰后面还坐在地上捂着左眼的小石,下巴微微一抬,旁边时刻看着他眼色的负责人们立即用上前去又七手八脚地把小石带走了。有人凑到闻堰耳边低声说:“是戚总发现你们在这儿打架才叫的人,还不快谢谢戚总!”闻堰心里有点儿发毛。他在客人面前永远是知性中带点俏皮的人设,不知道刚才问候徐总的那声国骂是不是被他听去了。又怕戚守麟觉得他在“合同”期间还和别人搞得不清不楚的要解除合约。这样大方又没有奇怪癖好,人长得也好的人实在难找。闻堰的脑子已经开始飞快地思考要该怎样挽留戚守麟。可戚守麟再没听他说什么,径直走了。
池焱还是受了点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左边眉毛被切断了,缝了几针。在学校里只敢说摔了一跤。“钨金”给了他几千块钱的慰问金,多少有点挽留的意思。他算是闻堰身边能跟得最久的“助理”了,能忍受闻堰喜怒无常的脾气的人还真不多。池焱也不打算走,在毕业后有正经工作之前,他需要这份薪资不薄的工作,不用再一天内打好几份工,本来就说不上优秀的学业也堪堪从危险的边缘得以稳定在中流水平。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池焱还是“钨金”的“小石”,还给闻堰跑前跑后的。
四、
“我说了,拿去丢掉!”质地上好的真丝衬衫被闻堰毫不吝惜地丢到地上,那曾是他最喜欢的衬衫,是池焱没有听过的牌子的限量款。距离闻堰被袭击的事件过去几个月了,他现在提起还恨得牙痒痒。“我难道是乞丐吗?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