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等咱家有何事?”谢渺也随着笑,只是手在袖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前几日……渊托督公帮忙查的事情,可有了眉目?”凌楚渊负手而立,将身边众人屏退,轻声开口。
“殿下求人便是这般态度?”谢渺挑眉,语带不悦的看着拦在身前的凌楚渊。
“督公此话何意,渊何时冒犯过您?”凌楚渊笑的愈发温润,就连眼角都染上春意,“此事不仅与渊相关,与督公自身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谢渺暗笑,当日凌楚渊曾允诺他即位之后便为谢家平反,后来给他的,却不过是斩首示众的刑罚。
如今,他怎么也不会再相信眼前这人。
“咱家觉着殿下近些日子还是小心些。”谢渺抬步离去,身子挺得笔直,“与咱家也保持些距离,以免被有心人瞧见了。”
凌楚渊笑了,这谢渺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督公所言有理,那渊便不再叨扰督公了。”
谢渺闻言,头也未回。
早朝散去,江成慌乱的从后面追上,“督公请留步。”
满朝文武,能被喊一声督公的,除了谢渺,还有谁?
谢渺闻言,不易察觉的笑了,转头看着江成,面无表情的开口:“江侍郎找本督有何事?”
眸中却是带着些危险的光。
江成拱手,谄媚道:“九皇子的事情……还请督公放下官一条生路吧……下官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次也是一时做错了事情……”
谢渺不语,耐人寻味的眼神停留在江成身上,半晌,眸光移至远处,淡淡开口:“若本督未曾记错的话,江侍郎家似乎是有个未许人家的女儿的?”
江成傻眼,谢渺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只是……自家夫人哪里舍得把宝贝女儿送给一个阉人?
47.什么时候呀
谢渺低下头, 懒懒的看了她一眼。
谢渺应了一声,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芦, 还是决定,留着自己吃了。
回府的路上,小桂子在外间有些忐忑。自家督公这次出来的时间比上一次少了一半不止, 而且出来的时候面色也不大好。
莫非是人家小姑娘不喜欢吃他买的糖葫芦?
马蹄打在地面上,啪嗒作响。
马车上,谢渺舔了舔糖葫芦的外衣, 甜意自舌尖传至心口。
是真的甜。
皱了皱眉,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串完好无损的糖葫芦便被人扔在路边, 再无人问津。
再甜的东西,其实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不值得。
马车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扔在地上的糖葫芦上爬满了蚂蚁, 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七月初三,宜嫁娶。
谢渺的婚宴办得很是朴素。毕竟, 太监娶妻, 也的确不宜太过张扬。
但该有的排场, 却也是分毫未少。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 江姝便已被喜娘拉着打扮, 唇上点了朱砂, 面上染了胭脂, 穿上绣着精致花纹的正红色嫁衣,自此,她便不再是江家人了。
镜子中的人不再阴郁沉闷,就连一双眼睛也都是熠熠生辉的模样,处处都透着精致。
原本就尖细小巧的下巴在前几日病过一次后,愈发清减。
撑不起衣裳。这是梳妆的喜娘对江姝的印象。
这姑娘虽说不怎么讨喜,但长相确实是上乘的,怎么就偏偏断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呢。喜娘梳着头,心下暗叹。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随着悠长声音的响起,江姝被人推出了门。
盖上盖头,便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女子出嫁,都是由父亲背入轿中,唯有她,是坐着轮椅,在众人的打量之中出的江府大门。
院子外站着许许多多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江姝腿脚不便,久未在江府内活动,府内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不知过了多久,轮椅停了下来。
府外,谢渺早已恭候多时。
虽说那日未曾如愿见到江姝,但对她的身子还是关心的。
此刻见了人,只能看到一个大致模糊的身形,隐在轮椅里,至于人到底瘦了没有,实在是看不清。
江府到督公府的路早已被清扫干净,迎亲的队伍随着谢渺早早地就到了。
江成正在与谢渺虚与委蛇,见到江姝出来了,强自作出不舍的模样。
抬袖擦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哀痛对着江姝道:“姝儿呀,嫁给督公之后,定要好好服侍督公,在内,要有正妻的做派,在外,不能给督公丢了脸面。”
江姝僵着身子,没有任何回应。
一旁的谢渺却是饶有兴致的回味着,“姝儿”?似乎也还不错的样子?
江夫人也在一旁凄凄道:“姝儿出嫁后便不再是江家女儿了,去了夫家之后定要事事以夫君为首,切不可忤逆夫君。”
转头对着谢渺一阵叮嘱,在旁人看来是一番极其舍不得女儿的模样。
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感慨一句父女情深。
谢渺不答话,抬眼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江成,江成身子一僵,当下便不再多言。
谢渺平日里只爱穿些黑色之类的衣裳,衬着一张白净的脸,再配上那阴森森的表情,在朝中一向有着“黑无常”的称号。
今日成婚,正红色喜袍显得那张脸更加的白,江成看的心下本就打着鼓,但一想到自己的前程便强自镇定,被谢渺那一眼看的心下发毛。
都说太监是没根的东西,自然也是没有感情的。
蹲下身任府内下人将江姝扶到自己背上,江成便背着江姝朝喜轿的方向走去。
江苏玉黏在江夫人身边,小女儿姿态尽显,眼神不住地看着江姝,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瘦弱的人倚在江成背上,安静乖巧的样子让谢渺的心止不住的发软。
回府途中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快,迎亲队伍便到了督公府门前。
与江府截然不同的布置,江府内并没有什么变化,若非人刻意提起,任谁也